以游戏难度做对比的话,如果刚醒在纽约的时候说是困难模式,在哥谭就完全是地狱噩梦难度了。
醒在纽约的时候,虽说身份是个“被继父虐待禁锢的可怜受虐儿”,但至少还有吃的,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但到了哥谭——尤利西斯可真的是一无所有。
系统除了保证他任务完成之前死不了,完全没有管孩子的意思。
尤利西斯在垃圾堆里躺了两天才勉强爬起来,吃的还是带着狗崽子的流浪狗分给他的黑面包。
他把脸埋在黑狗身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被小狗崽柔软的舌头舔去了眼泪。自那以后,一无所有的小流浪儿不但要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还要想办法养活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的狗狗们。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尤利西斯就又变了模样。
他依旧瘦得脱相,瘦小的孩子没什么存在感,也更加沉默了。他最多的时候一周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小狗崽儿发出“呜呜”的声音的时候,也用柔软的鼻音回上相近的“呜呜”,然后在埋了母狗的土上拍一拍,抱着仅剩下一只的小狗坐在了上头。
系统很不高兴:
你真没用。
尤利西斯蹭了蹭小狗。
系统拔高声音:都三个月了!你连任务目标的面都没见到!
尤利西斯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垂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异色的瞳孔显得漫不经心,视线最后落在半边浸透污水的报纸上。
怪我?他说,任务目标可是布鲁斯·韦恩。
黑白的《哥谭日报》上,这张照片几乎占据了整个版面:上流宴会灯红酒绿,宴会现场金碧辉煌,样貌精致的男人一身浅色西装,唇畔挂着轻佻迷人的笑。他指间半杯红酒微晃,正与身侧的美人调笑。
尤利西斯说:
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安排一个能见到他的身份。
系统:……呵呵。
它又走了。
系统一消失就又是好长时间,反正本来它也没多在乎它的员工,眼不见心不烦;但尤利西斯不是,他就存在于此方世界,他要“活着”。可在哥谭这个地方,一个没有任何庇护的小孩子想要好好“活着”,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一天,在他蜷缩街角与长大不少的狗狗依偎取暖的时候,有成年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他。
“让我瞧瞧……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