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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仓库到房屋的距离不算远,但是尤利西斯没能自己走回去。
早就成年的青年人被克拉克背在身上,脸藏在克拉克背后,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眼睛,藏在发丝中的耳朵倒也染上了羞耻的红;他的嗓音带着发泄后的哑,还裹着点鼻音,试图挣扎:
“……我可以自己走。”
克拉克不为所动:“你不可以。”
尤利西斯耳根越来越烧:“刚刚那是意外,我没有哭到站都站不稳……真的可以。”
克拉克:“那就是我不可以。”
他说:“你得让你可怜的大哥重新回忆一下从前。”
尤利西斯只好闭上嘴,缩一缩,把自己当成毫无知觉的麻袋安静地趴在克拉克宽厚的脊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这条路快点结束,还是再漫长一些。
但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尤利西斯很快就看到了亮着暖黄灯光的房屋,然后是被打开的门,还有站在门口向外凝望的肯特少年。
克拉克脚步微顿。
那个与他少年时期有七八分相似的家伙也看见了他。两双分外相像的蓝眼睛乍一对视,稍显幼态的那双就涌起了更复杂的情绪。少年倒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盯着克拉克看,连带着还有他背上的尤利西斯。
莫名的羞耻攀上心头,尤利西斯整个人都不好了,倒是克拉克足够善解人意,当着少年的面把尤利西斯放回地上,顺便扶了一把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差点踉跄的尤利西斯。
最为年长的男人声音包容,还带着点调笑的责怪:
“看,说了你不可以。”
尤利西斯:“……”
克拉克,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使坏的长兄勉强收敛了自己的坏心思,他拍拍尤利西斯肩膀示意他进去,自己回去拿床板。
而尤利西斯顶着烧红的脸颊,差点同手同脚地被少年领进了屋子。
屋里的壁炉还在烧,烤得人暖暖的。
少年把尤利西斯领到沙发上坐好,指尖在尤利西斯眼角蹭了蹭。
他的眼神在暖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深邃:
“你哭了。”
尤利西斯满心羞耻,像是在小孩子面前暴露了自己幼稚一面的大人,有点不敢面对。他胡乱抹过没擦干净的眼角脸颊,不太自在地应了一声:
“……嗯,没什么。”
“是他让你感到难过了吗?”少年轻声问。
这个“他”不用说名字,他们都知道是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