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阻隔在外,毒辣的阳光终于和景肆说了拜拜。
周清辞松了口气。
也是在这一刻,景肆睁开了眼。
那瞬间周清辞的手还悬在空中,察觉到景肆的目光,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抱歉,我看阳光太刺眼了,怕你睡不好。”
结果还吵醒了你。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景肆摇了摇头,稍稍扬起嘴角,“我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
所以刚刚周清辞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好吧。”周清辞收回了手,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景肆调整了一下坐姿,直起身来,精神比刚刚好了很多。
“累不累?”
“不累。”
“一直抱着绮绮,手很酸的。”
“不酸。”周清辞嘴硬了一下,其实手挺酸的。
景肆当然知道抱小孩坐车有多麻烦,她惊讶于周清辞的耐心。
要知道好多人做做样子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尽管对方是她的助理,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
从小细节看得出她的性子真的不错。
景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了手,“我来,你休息一会儿。”
毋庸置疑的语气,没有客套的余地,周清辞只好松了手,好在景绮睡得像猪,转移阵地也丝毫没有醒过来。
小孩儿在景肆怀里睡得香甜。
周清辞盯着景绮看,景绮虽然甜美可爱,但是五官和景肆其实挂不上边。
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周清辞有一种错觉,她们不像母女。
虽说景肆已经到了可以当妈的年纪,但总觉得不相称,那种违和感很奇怪。
感受到周清辞的目光,景肆侧目,眼里有困惑,“怎么了?”
“没有,我看窗帘拉上没有。”
总不能说我觉得你不像孩子她妈吧。
“嗯,胳膊酸不酸?”
“不酸。”
“你嘴挺硬。”景肆唇角笑意浅浅漾开,“绮绮睡觉很黏人,她的睡姿很奇怪,总是往大人手上压,抱两个小时肯定会酸的。”
周清辞笑了笑,表情里夹带了几分被拆穿后的害羞,只能实话实说:
“好吧,其实酸死了。”
说话时抬起肩膀轻轻活动了一下,一股从上到下的麻劲让她脸色微变。
“噗——”景肆忍不住笑她。
周清辞:“?”
“坐过来一点。”
“喔~”
周清辞挪了挪位置,坐到距离景肆只有两拳左右的地方。
两人肩膀轻轻碰了一下,但很快分开了。
“把手伸出来。”
“嗯?”
“把手伸出来。”
“哦!”
伸出手,她的胳膊很细,手腕那一块骨头凸起,有种一握即碎的孱弱感。
五指纤细,每一个指甲都被磨得平整,没有美甲,没有花里胡哨,非常干净。
两秒之后,一点温热包裹而来,景肆握住了她的手。
周清辞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掌心传来轻缓的按揉,非常舒服。
那是景肆的手,有点受宠若惊,更多的是猝不及防。
她还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上司有一天会给她按摩。
“你是因为抱绮绮才手酸的,我得给你治好了。”
景肆声音轻柔,说话时缓和的音色敲击着周清辞的耳膜。
或许是靠得近的原因,周清辞觉得自己被那股好闻的味道迷住了。
她没缩手,感受着景肆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按揉,再慢慢从掌心往上,先是手腕,又到了手臂。
又痒又舒服又慌张,但又不想移开。
周清辞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复杂的感觉围绕了她,仿佛有一缕未知的情绪在她身上每一存肌肤上散开。
“舒服点了吗?”
“舒服很多。”
“好~”景肆突然松开了手,“你就按照我这个方法给自己按一会儿吧。”
在景肆手指移开那瞬间,周清辞觉得刚刚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瞬间坠落了,坠入了一点不舍的泥潭里。
“好。”她点点头,挪回原本的位置,一只手按压着另一只,就像景肆刚刚那样,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了。
周清辞侧目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一帧一帧掠过眼前。
车子依旧平稳行驶着,她的心却无法恢复平静了。
一种强烈的迷茫情绪围绕着她,她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和景肆有肢体接触就会变得很奇怪?
都是女的,她还是直的,已经是六岁孩子妈了,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