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璇从办公椅上下来,先是看了周清辞一眼,又看看景肆。
“早上好啊~”
周清辞回她:“璇姐早。”
景肆没理她,只是对周清辞说:“你先去把客户资料看一下。”
“好。”
这边周清辞没多停留,转身去了隔壁,办公室只剩宋雨璇和景肆两人。
景肆顺手关了门,走了进去。
“恭喜恭喜啊,我的景大美女。”
宋雨璇那眉毛都快飞到外太空去了,人生中能八卦景肆的机会有多少次?不是她少见多怪,是真的很难得。
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打趣一下景肆。
“看你这容光焕发的。”
景肆觑她一眼,觉得她的小表情好笑。
“你也不赖啊,真是好兴致,大清早八卦来了。”
“我这不是兴奋嘛!你知道昨晚我一整夜没睡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想知道。”
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宋雨璇笑了出来,她还是为景肆开心的,这么多年了,终于谈恋爱了。
不,没谈,但也算是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所以你们俩昨晚什么都没做啊?”
“嗯。”
景肆把包放在沙发上,去冲泡咖啡,昨晚熬夜,精神没那么好。
“你这声嗯就不对劲了!”宋雨璇仔细观察,很快发现景肆唇角的小红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这嘴!!”
景肆终究是心虚了,低头抿了抿唇。
无疑这抿唇的动作更加坐实了宋雨璇内心的想法。
“震惊!隔壁那位是狼狗吗!下嘴这么狠!”
“嘘——”
景肆让她小声点,周清辞就在隔壁,这种对话完全不想让她听到。
“喂,你们这叫什么,天雷地火夜夜笙歌,了不得了不得,起火不灭火,你们不会上火吗?”
“好了。”景肆脸颊微微泛红,“没有的事,就是很普通睡了次觉。”
“一点都不普通好不好!这嘴都啜肿了!”宋语璇正色,没了开玩笑的语气,开始一本正经问景肆:“所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以后,景肆原本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锁了起来。
“我打算,以后和她好好走下去。”
“???你别和我开玩笑。”
宋语璇虽然平常没头没脑的样子,但正经事她可不迷糊,景肆家里那些人什么样子,她都门儿清。
要是景肆真的想和周清辞走下去,那必然是百分百不可能。
“清醒点啊,你现在正在热恋期,我也劝不了你。我感觉吧,浅浅的谈一下差不多了,一年两年也不是问题,偷偷的也能谈一谈,但要真的走下去,我是说长远走下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景肆那爷爷就是一个老顽固,要是知道景肆谈个女生,直接能把屋顶掀翻。
要是他不同意的事,景肆要和他对着干,那他能把现在给与景肆的所有东西都收回去。
这件事就是一个定时炸l弹,要现在不“纠正”景肆这种思想,以后吃亏的只会是景肆。
“差不多得了,这世上没谁规定谈恋爱就要走到最后啊!”
“可是我很喜欢她。”
在宋语璇面前,景肆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觉得自己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难道还不去争取一下吗?
以她的性子,势必要争取一下的。
“不是,你搞懂现在的情况没有?”宋语璇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比划手里的动作,她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假如景家有这么大一个饼,现在在你手上的,至少有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那确实。
虽然那三分之一还没真正到景肆手里,但是只要她按照爷爷的意愿,迟早都是她的。
宋语璇手里的动作开始夸张起来,“要是你和周清辞谈恋爱,被你爷爷发现。”她在空气中砍了很多刀,“那这些饼就得给你那些恶心的堂哥堂弟,你,可能一丁点都得不到,不是我瞎说啊,这是你家那老头儿的原话吧?”
“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懒得跟你说,你现在脑袋发热呢。”
十几年朋友,宋语璇觉得自己是百分百了解景肆的。
景肆这样的人,事业会永远放在前面的位置,她的父母去世很早,在庞大的家族里,关系很复杂,她孤立无援太久了。
她需要事业做支撑,需要事业做挡箭牌。
有了事业,什么都好说。
但她没想到刚刚景肆会说出这样的话,颇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你冷静一下,你和她才开始,以后怎样都说不定。反正不管怎样,这家公司你得握在手里才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有办法。”景肆看了宋语璇一眼,“虽然那不是最好的办法,我想的是,暂时不让他们知道,直到股权落在我的手上,到时候也没人能管得了我。”
“地下恋情?”
“嗯。”
“瞒得住吗?”
“我不知道。”景肆一声叹息,她也想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现在暂时想不到其它。
“就算你想,隔壁那位会愿意配合你吗?景肆,你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人,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宋语璇是个直接人:“再说了,就算你们都有这个意向,你家那老头子能放过你吗?天天给你介绍对象,不得把你给烦死。”
这些确实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景肆不是没想过,一旦深入思考就会很烦,所以每次想着想着就不愿再想下去。
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以后是怎样,她心里还真的没底。
“我很想和她在一起,至少现在是,未来大概也会是。”景肆顿了顿,眼里的焦灼显而易见,“我也很迷茫,很多东西无法取舍,但我总得给她点儿什么,总得去试试。”
“啧,你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铁嘛?你现在只是对她有好感,有喜欢,又不是爱上,又不是沉迷。”情场老手宋语璇忍不住发出感叹:“我觉得感情这东西,不能过度沉迷,得慢慢来,不行就算了。”
“我不想算了。”
景肆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她觉得自己的爱情观和宋语璇不一样。
宋语璇是得过且过,这样的人会活得很自在,景肆是认定就不轻易放弃,所以很难动情,但一旦动情,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她自认为在周清辞这件事上已经足够克制,往前数的这二十几年里,她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在周清辞这里也犹豫过,最后选择还是往前一步。
决定了,就没有再想过另一种退缩的可能。
“你——”
宋语璇头大。
景肆比她想象中更倔,但头铁是会流血的。
为什么景肆明明懂这个道理还要去撞墙?这不是她认识的景肆。
“冷静冷静,唉,我暂时不和你说这个了。”
“我很冷静。”景肆端起了刚刚冲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对了,有件事我得向你请教一下。”
“什么?”
“我想知道女生和女生之间,怎么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