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发现景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周清辞立马低头,佯装着自己没看到,噼里啪啦打字,假装在回复朋友消息。
一脸无所谓,但其实屏幕上全是乱码:......
听到脚步声了,紧接着,脚步声渐渐近了。
景肆的步伐并不快,缓慢的节奏,似乎也是在给周清辞时间注意她。
但周清辞始终假装不知道。
最终一抹影子映在周清辞身上,她才徐徐抬起头,漫不经心看向景肆,“干嘛?”
景肆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毛绒质的睡衣。她和白天一样,没什么精神,头发还随意落在肩头,有种病后的孱弱感,脸色有点苍白,唇色也很淡。
薄薄的唇挤出两个字:“回家。”
“不。”
“你要在这里睡是不是?”景肆幽幽地看着她,“如果是,我就上去给你拿被子,反正这里也有沙发,沙发也挺软的。”
周清辞:“......”
“大不了明天所有人经过这里都看到你在睡觉。”景肆顿了顿,“你要觉得丢得起这个人也可以,我不拦你。”
周清辞不悦地抿了抿唇,很明显,她不愿意丢这个人。
她好面子,景肆知道的。
还有什么人比景肆更了解她。
“上去。”景肆伸手拉了拉她的衣领,“快,我困了。”
听语气,景肆其实也还生气着。
不开心归不开心,但再僵持下去就太幼稚了。
周清辞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
景肆扬起唇角,一瞬而过,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回去早点睡觉。”
电梯内,两人各站一个角落,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
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景肆突然来了句:“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承认,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她们好像一直都挺有缘分的。
从陌生人开始,到相爱,再到现在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旧情人。
每每觉得要走得很远了,又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捻在一起,甩也甩不掉,挣也挣不开。
周清辞觑她一眼,“孽缘。”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景肆在前,周清辞在后,她踩着她的步子往前,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直到家门口,景肆停下脚步,摁了指纹,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把鞋柜上的拖鞋递给周清辞,“你穿这个。”
周清辞接过拖鞋,有点困,她主动提议:“我睡沙发。”
“你最好睡我房间。”景肆说:“我来睡沙发。”
“为什么?”
“我还要看电视。”
“这个时间点你要看电视?”周清辞觉得她在开玩笑。
“对,我刚刚看的电影只看到一半,还剩一个小时。”景肆倒是一本正经,拿起遥控摁了播放,里面放的是一部科幻老电影,“反正我现在睡不着。”
周清辞还没想过她喜欢看这些,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睡你的床,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可以睡你就可以睡。”景肆已经坐在沙发上,靠在软垫上看电影。
她其实还没从刚才那段争吵中回过神来。
伤心是真的,觉得很卑微也是真的。
所以这一刻竟然不想和周清辞有太多交谈。
“你确定我睡你的床?”
“嗯。”景肆没看她,直视电视屏幕,“睡衣你穿我的T恤。”
“行。”
明显周清辞也不是一个会自找没趣的人,她见景肆冷淡淡,便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