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喜欢的人喝酒就是不一样,她觉得这酒味儿都更香了。
再去看周清辞,明显对威士忌的口感不是很适应,蹙了蹙眉,舌头轻轻吐了一下:“你这款威士忌怎么这么辣?”
高烈度威士忌,当然了。
这可是她自己选的。
正中景肆下怀。
“那你要不要尝尝我这个?”景肆把自己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微甜不烈。”
周清辞接了过去,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威士忌。
景肆顺口搭话:“来,你的给我喝一口。”
相互品酒时刻,周清辞压根就没多想,手一伸,威士忌的杯子就到了景肆的手上。
景肆端着威士忌,没喝,相较于自己喝酒,她更喜欢看周清辞喝。
只见周清辞嘴唇贴着杯沿,唇触碰到淡金色的液体,轻轻抿了一口,而后一秒,她的喉咙滑动了一下。
景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无意识的,喉咙也跟着滑动了一下。
“好喝吗?”
周清辞点点头,又抿了两口,“还是白兰地好喝。”
景肆扬唇笑她,把手里的杯子贴了过去,主动要和她碰杯:“那你多喝点,这个不醉人的。”
不醉人的。
才怪。
多喝点吧。
她不确定周清辞对这款酒的认知程度,要经常喝这款的都知道,没有一点基础的,这酒喝一点就能醉。
周清辞信以为真,还点了点头,“难怪,觉得比之前喝的味儿都淡一些。”
景肆听了有种忍不住笑的冲动。
但她还是忍住了,先忍忍。在这期间,周清辞对景肆的靠近毫无察觉,两人已经不像先前隔得老远,而是变成了几拳的距离。
景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意在找话题:“对了,叶轻最近怎么样?”
“她啊,忙工作咯,还能怎样。”又想起什么,周清辞说:“哦对,之前谈恋爱了。但是后来又分开了,现在老寡人一个。”
老寡人。
景肆心想,谁还不是个老寡人了?
但她的寡,和叶轻的寡不一样。
她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触手可及,但难以触及。
思至此,景肆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缓的叹息。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靠近周清辞呢?或者说,还有这个机会吗?景肆心里没有答案。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相处时间里,创造尽可能多的机会。
她能明显感受到,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清辞对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冷淡。
这是个好兆头。
但前路茫茫,未来到底是怎样的还不清楚。
“你呢?”周清辞目光忽然飘到景肆身上,问她:“以后怎么打算?”
这是自重逢之后,周清辞第一次问景肆这样的问题。
“哪方面的打算?”景肆小心翼翼将问题推了回去。
“哪方面的打算都可以说说啊。”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此刻周清辞对那种界线感并不明晰。
在这一刻,她并没有把景肆当作她那“讨厌的前任”,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未来啊......”景肆放下酒杯,往后靠了靠,喃喃:“我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未来规划,但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
话至此,她侧目看向周清辞,瞳仁里期许的眸光微微散开,全然落在了周清辞身上。
“有一些美好的想象。”景肆重复说:“非常美好的想象。”
或许是景肆的目光太炽热,她的情感流露太明显,周清辞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灼了一下。
她有意避开景肆的目光,低头又抿了一口酒,舌尖尝到一点甜辣味,放下了酒杯,并没有接景肆的话,只是说:“我不喝了。”
感受到一点点头晕,身子往后靠了一下,仰面看着天花板。
微醺带来的飘飘然,自上而下晕开一层溽热。
脑袋里闪现的,是下午替景肆捂脚时的那一点点暧l昧,是景肆的故意撩拨。
周清辞莫名烦躁。
“景肆,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嗯?”
“我们俩,明明分开了,却又总是聚在一起,逃不出过去,想要往前走又始终站在这里。”她侧目去看景肆,眼睛微微有点润,却还是笑着对景肆说:“你说是不是?连在我最讨厌你的时候,老天爷都要把我们关在一起。”
北城下了这么多次雪,却是第一次封城。
她下定决心对景肆要狠,偏偏那晚来给她送药。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缘分未尽。
身旁的景肆也笑了,同她一样,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软塌塌的,“所以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天注定。”她的声音柔柔的,一点点钻进周清辞的耳朵里。
清越又动听,悄悄掠过周清辞的耳朵,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那些周清辞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画面......
原来都还没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