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厘,你乖乖的,我才会开心,不要惹我生气,嗯?”
“先生,我下次不会了。”
江寄厘声音低到了尘埃。
戎缜擦了擦他的眼泪:“不喜欢这里?”
江寄厘愣愣的,戎缜突然道:“那以后就住在南区吧。”
有什么东西当啷一声在江寄厘心里碎了,他迟钝的眨了下眼,可以说很大胆又逾距的,他轻声问道:“是因为秦小姐吗?”
戎缜眼神变了变,嗓音低沉:“厘厘,要我教你吗?不该问的不要问。”
江寄厘几乎有了些微末的恨意,但也确实是极浅淡,他是没资格恨先生的,于是恨意转瞬即逝,他鼻尖发酸了。
他想,他不过是想要一个明确一点的答案而已。
哪怕他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但他现在也还是先生的伴侣,不是吗?先生以后要和谁结婚,要和谁生下自己的孩子,最起码,他应该知道的吧。
江寄厘薄薄的眼皮颤了颤。
“我知道,先生。”他抬起眼眸,哑着嗓音,近乎于不要命的固执:“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去了南区以后,我是先生的伴侣,还是先生包.养的情人呢?”
这种话对戎缜来说几乎能称得上大逆不道,是踩在戎缜的底线上疯狂试探。
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戎缜。
但江寄厘心里很木,甚至有些想笑,笑自己固执的东西其实没有半点价值,他却愿意冒着风险去一句句逼问。
为什么啊?
江寄厘心里问自己,好像是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乎了,他只剩下了那点不合时宜又廉价的自尊,所以拼命护着,显得可笑又卑微。
戎缜冷冷盯着他,审视猎物一般,而后突然笑了。
他扣住江寄厘的脖颈,手上收着力,语气却像爱人呢喃:“你说呢?”
带着残忍的快意般,他说道:“就算秦瑶不来,你觉得自己就有资格当名正言顺的戎夫人吗?厘厘,真是天真。”
“一个玩具,什么时候有资格质疑主人的决定?”
江寄厘呼吸有些不畅,却没有躲闪戎缜逐渐收紧的手,他轻轻摇头。
眼里的泪水更满了,“我明白了,先生,对不起,我又惹您生气了。”
戎缜吻上了他的唇,撕咬一般凶狠又霸道,咬得江寄厘满口腔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又想干呕,但这次他掐着自己控制住了,他仰着脖颈,强迫自己再温柔细致一点,他回应着这个吻,乖顺的像一只小羔羊。
戎缜扣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在钢琴上。
混乱的琴音又开始作响。
江寄厘望着天花板,慢慢勾上了戎缜的肩膀,他心底迟钝又反复的冒着一个念头,明明早就知道了,但他却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具,原来先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这夜漫长又难挨,江寄厘背部被钢琴硌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甚至见了血,第二天医生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并不像以往几次那样抗拒,乖乖撩起衣服趴在了床上。
反倒是医生有些不忍,他说:“疼的话您提醒我一声。”
江寄厘没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望着阳台外湛蓝的天。
身上的伤养了一段时间,戎缜并没有关心过他,别墅里佣人的态度都冷淡了下来,只有林齐日复一日帮他注意着伤员的食谱。
但江寄厘实在没什么胃口,经常只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脸日渐瘦了下来,然而其他地方却不知为什么胖了不少,腰上粗了一小圈,连小腿都有些水肿的样子,他有些懊恼,却并没有分太多心神注意。
因为他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时刻等待着有人通知他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先生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宣布和他离婚,然后把秦瑶光明正大接到别墅里来,江寄厘等得几乎有些厌烦了。
直到某天,程严带着一个礼仪老师过来,然后告诉他,先生准备带他一起出席秦瑶的生日宴会,让他上几天礼仪课。
江寄厘恍然就明白了,在秦瑶的生日宴会上公布,确实是很好的一个机会。
悬在头顶上的剑马上就要刺下来,江寄厘心里疼得喘不上气,但同时又有一种解脱的痛快。
两种声音在心里争执的不可开交,江寄厘却久违的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