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喜欢什么劳什子苍澜书院的,但五房的堂兄赵桓旭很喜欢,一直想进去却进不去呢。”赵桓熙挑着眉梢道。
徐念安细觑他表情,问:“你与你这五房的堂兄关系很差么?我怎么觉着你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赵桓熙悻悻道:“若是一个人样样比你好,却总是喜欢在长辈面前拉你作比,你和他关系能好吗?”
“那必然不能好,但赵桓旭也不是样样比你好啊。”徐念安道。
赵桓熙眼睛一亮:“你怎知他不是样样比我好?你刚刚在堂上不是才见过他一面吗?”
“就是见过一面我才知道啊,他相貌没你好。”
赵桓熙一阵无语:“谁要跟他比相貌?”顿了顿,他又十分怅然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跟他比。小时候我们关系其实挺好的,可自从五叔父去世之后,他就变了,变得爱表现,争强好胜。祖父喜欢文墨,他读书好,祖父喜欢他,我又不嫉妒他,可他总是要在祖父面前踩我一脚。每次被他比下去,母亲就会很生气。不怕你笑话,刚才在堂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祖父那样温和地跟我说话。”
“你放心,以后祖父不但会温和地与你说话,还会常常夸奖你呢。到时候你可要稳着些,别一激动把头都磕破。”徐念安忍着笑道。
赵桓熙见她居然又嘲笑他在堂上磕头用力之事,羞恼之下无计可施,只伸手过去将她打好的算盘一顿乱拨。
“喂,你这就过分了,我还没算好呢!”徐念安抱怨道。
“算什么算,以为我没看到祖父给你的那个红包有多厚吗?你能亏才怪!”
两人正拌嘴,晓薇来传殷夫人的话,叫两人去芝兰堂用饭。
赵桓熙边走边小声对身边的徐念安说:“你方才还没说怎样给我找师父的事。”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插嘴。”徐念安也小声回道。
“我不插嘴了,你快说。”
“我弟弟在苍澜书院念书,苍澜书院人才济济,你知道,但凡读书好的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字写得好不好,这就涉及到书法一事。自古书画是一家,他们之中必然有认识一些丹青国手的,到时候由我弟弟出面帮忙引荐一番,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赵桓熙急不可耐道:“那此事你定要放在心上,莫要忘了。三朝回门时你弟弟会不会在?若是在的话不若那时就拜托他吧。”
谁知徐念安一口回绝:“你想得美,我还没见着你的真本事呢。但凡才高的,眼光必然也高,若是你现在画画很不成,真正的丹青国手未必肯收你为徒。你以前有跟着谁学过画画吗?下午有空的话,你把你以前的画作拿给我看一下。”
“十岁时母亲有给我请过一位先生教我画画,但没学几年,赵桓旭过了童试后,母亲便将我的作画先生给辞退了,还把我所有的画都烧了。”赵桓熙闷闷不乐道。
“学过便好,画烧了再作便是,不打紧。”
“嗯!”
芝兰堂是个由五间花厅和两座偏厅组成的大厅堂,座落在府里的大花园芝兰园里头,背靠芝山,面对兰湖,春末夏初,草木葳蕤,山花烂漫,澄湖如境,风景十分优美。
午饭就摆在两座偏厅里吃,男客在左边的偏厅,女客在右边的偏厅。
“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道回去,就在此地会合。”赵桓熙站在芝兰堂前面的一棵大石榴树下对徐念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