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道:“若是我孑然一身,我自是可以奋不顾死。可是我娘亲还在,我内人入门刚满一年,我舍不下她们。”
“那些在前方作战的将士,哪个没有娘亲?哪个没有妻子?若都如你这般想?还有谁去为朝廷为百姓浴血厮杀,还天下一个太平?”秋通指责道。
赵桓熙低下头,道:“我心性软弱又自私,所以我虽练武,却仍不适合上战场。”
他如此直白,倒让秋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起身摔门而去。
陆丰等人呆了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也回了自己的寝室。
房里熄了灯,赵桓熙与徐墨秀并排躺在床榻上,一时间都没有睡意。
“文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懦弱,很自私?”过了半晌,赵桓熙弱弱地开口问徐墨秀。
“没有。”徐墨秀道。
“为何?”
“人各有命,你的出身决定你不想上战场就可以不上。既然没有逼不得已,又有多少人有勇气抛家弃友去赴死呢?”徐墨秀道。
赵桓熙黯然:“你也觉着我上战场就是赴死?”
“虽然我不曾上过战场,但想也知道,在战场上,武艺固然重要,但比之更重要的,是心性。你敢shā • rén吗?你不敢。不敢shā • rén,练武也才练了一年,连皮毛都算不上,到了战场上,你不死谁死。”徐墨秀十分冷静地分析道。
赵桓熙看着房顶默不作声。
“于公,战场上真不缺你这样一个战力心性都不合格的兵,于私,我不想我姐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不管旁人怎么看,我很欣赏你的自知之明。你也别把秋通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时义愤而已,你若真上战场,他备不住又舍不得你了。别多想了,睡吧。”徐墨秀道。
待到放旬假时,靖国公宝刀未老,以古稀之龄请缨出战铁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苍澜书院。
“冬姐姐,怎么回事?祖父为何要主动请缨?他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一上自家马车,赵桓熙就急急问来接他的徐念安。
“你先别着急,稳当些。”徐念安让他在马车上坐好,这才道:“听说是那古德思勤点名要祖父出战,祖父这才请缨的。”
“为何?他还想报当年祖父的伤腿之仇不成?五叔父都是死在他手里的!怎么办,冬姐姐,我真的不想祖父去。”赵桓熙有些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