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软软坐在院落的树旁的椅子上,吹着凉风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殿宇问道:“那边看起来好热闹,是在做什么?”
因为青主回来要接风洗尘的缘故所以会在晚上摆宴,只是凭着秦软软如今堪比阶下囚的身份并不会有人通知她。
可怜的少女失去了记忆不说,如今又因为解释不清的身份当起了阶下囚。
淑娘叹口气,将开宴会的事情告诉了她。
少女听到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反而让淑娘更可怜她了。
这样一个乖巧安静的姑娘,从来不作不闹,怎么可能是无颜奴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淑娘现在越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姑娘,夜深了回屋歇着吧。”淑娘不忍她留在这看着那边的热闹便劝她回屋。
秦软软却道:“没关系的,我喜欢看热闹。”
秦软软眼眸映着灯火闪烁的殿宇,轻声道:“身在孤独,享受热闹,这说的就是我吧。”
她转眼对淑娘轻轻一笑,那笑容透着她的好心情。
淑娘不明白这有什么高兴的,不过她既然不在意淑娘就放心了。
夜色逐渐笼罩天空,洒下银辉的月亮宛如爱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大地,将独有的温柔贡献给了夜晚。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此时已经夜深了,淑娘起身提着灯出去便见荆玉站在门口,似乎是饮了酒,他身上有着些许酒气。
他眼眸透过门扉看向院落内,看不见屋内一点亮光,期待的心情就此落了空:“她睡了。”
“睡了,估计是舟车劳顿太累了。”淑娘小声道。
荆玉闻言攥紧手中物件,似乎在纠结什么,淑娘从未见过这样纠结的大人,疑问出声道:“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荆玉抬眼看她,嘴张了张,还没等说话面颊先染了薄红。
“明日将这个交给她。”
说完他递出手中紧握的物件,淑娘接过一看,发现是个精巧的簪子。
她心思活络,看到簪子就知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这怕是……喜欢上她了。
*
秦软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今天编的头发,伸手碰了碰头上缀着流苏的簪子,感觉有点新奇。
“这是哪来的?”
淑娘顿了一顿,暗喻道:“大人送来的。”
秦软软手指微顿,随后放下手道:“那就谢谢荆大人了。”
淑娘仔细看她的神色想找出一点娇羞的表情,只可惜什么都没有,她似乎将这当做一件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小插曲一般略过了,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致。
反倒是荆玉,一大早便急匆匆的来了院落,瞧见秦软软头上的花簪时眼神都软了。
“这一夜可住的习惯?”
“还好。”秦软软应着,并没有多说别的。
不过就算她这么说,荆玉目光环过简陋的房间和那张硬板一样的床铺也知道她不会住的习惯。
她身子这样娇弱,磕破一下都要养很久,住在这样的地方无疑是受罪。
他注视着她昳丽漂亮的面容,心中一片酸软,他开口道:“外面的荷花开了,要去看看吗?”
少女仰起头看着他,那双眼映着他,像是要将他溺毙在其中。
“好。”
她的声音柔软,软的荆玉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她的香气,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间,目光克制又温柔。
她应该不知道,他送给她的发簪是荆家祖传的簪子,只能传给儿媳的。
河岸边微风习习,水面上桃粉色的荷花摇曳着身姿,静静盛放。
秦软软站在荆玉身侧,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盛开的荷花,柔软的小脸被河水映的波光粼粼,显得一片温柔宁静。
“秦姑娘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身侧传来荆玉的询问,不过这次的询问相比第一次询问语气要来的更轻缓。
“没有。”秦软软垂下眼睫,虽然她没有多说,眉宇间却拢了淡淡的黯淡。
“我现在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
她仿佛是无意识说的这句话,有些轻微的声音夹进风中飘进荆玉的耳中,像是轻轻的叹息。
荆玉侧眼看她,忽的很想摸摸她。
只是他克制了这种冲动。
“我会照顾你的。”荆玉对她说道,“所以开心一点。”
望着少女娇美的脸颊,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拂过她面颊的碎发,笨拙的将其挽在她耳后,手指无意中擦过她小巧的耳垂激的指腹片片酥麻。
他收回手,转身面向河水故做要看花,防止少女看见他热气上脸的面颊。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想摸摸她的冲动,她不会觉得他唐突吧。
是不是会吓到她。
越想越觉得不妥,荆玉转头刚想要跟她解释就见她双目直盯盯的看着对面河岸,荆玉顿了顿也跟着侧眼看向对岸。
这一眼就望进了那双深幽的墨绿色眸里。
是……青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