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单手钳住她玲珑下颌,修长指尖抚到她的唇上,犹如采蜜之蜂,短暂停留,便将嫣红唇瓣弄花,。
姚蓁吃痛,伸手推他,剪水眼眸中雾气渐重。
宋濯垂眸,沉沉看了她一阵,她依旧在推搡他。
他蹙眉,另一只空置的手抚上她的腰身,从她腰后穿过。
他用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指缝流淌过她的发丝,手指合拢,宛如钢铁浇筑,紧紧捏住她的腕骨,将她整个人牢牢镶在自己怀中,令她无法动弹。
她不愿说,宋濯也不再逼问,低声唤:“苑清。去查查,公主近日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姚蓁猛然僵住,心跳剧烈,恐苑清当真神通广大地查出些什么来,一时心神大乱,急道:“你且……你且松开我,我言于你!”
宋濯松开手,神色淡然,静静听她说。
姚蓁抿抿唇,轻声道:“是秦颂公子。”
她忆起宋濯方才说过的话,面颊发热,顿了顿,找补道:“我托他购来的。”
宋濯睨着她。
她神情平静,不似说谎。
他的胸口却无端泛起了一阵令人不适的浪潮,这种陌生怪异的情绪,是他此前从未感受到过的。
他轻蹙眉头,手指试探般地抚上自己的胸口,若即若离地触了触,浓长睫羽低垂下去,似是在沉思。
半晌,姚蓁听见他喃喃道:“他是不是,也看过书册的内容,也将那些……
顿了顿,他声音低沉了几分,继续道:“.丽的字句念给你听?”
他说的是什么话!
姚蓁气恼,胸脯剧烈起伏,颤声道:“公子在、在说些什么?”
不待姚蓁继续说下去,他用忽然用手指抵住了姚蓁的唇,将她按在墙上。姚蓁闷哼一声,噤声,他转头看向殿门口。
紧阖的殿门外,秦颂左右张望一阵,竟未望见一个可供役使的宫人,心中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
他目光落在眼前铜环上,顿了一阵,缓缓叩动门环:“殿下,您在吗?秦咏山求见。”
他静静等候着,眼眸眨动两下,眸中融出几分温雅无害的笑意。
殿中静默一阵,旋即传来一声极其冰冷的男声,缓缓道:
“咏山兄。进来罢。”
秦颂从未料想到宋濯在公主寝殿中,一脸茫然,将殿门打开一道缝隙,推门进去。
殿中空旷旷的,他抬眼打量,只瞧见宋濯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书卷,眼睫恹恹垂下,似乎是在习书。
秦颂眉头轻皱了下,心中疑惑,然而不敢问出口,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缓步行至书桌前,隔着一方桌案,问宋濯:“君洮怎么在这儿,殿下呢?”
宋濯掀起眼帘,与他对视。
秦颂的目光与那幽深漆黑的凤眸撞上,霎时没由来的背脊发汗,汗毛倒竖!
他讪讪问道:“怎么了?”
宋濯已将眼眸重新垂下,缓缓摇摇头:“公主不在。”
秦颂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殿中光线晦暗,他借助微弱的烛光,细细打量他。
那张脸依旧如从前一般冷淡,宋濯垂眼,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书册,并未有什么异常。
秦颂眨眨眼,绕过桌案,走到宋濯身侧,脚底忽然踢到了什么物件,那物件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道沉闷的锐响。
秦颂听得牙根发酸,定睛看去,竟是一顶玉冠。
他猝然抬头,想起何处不对劲来,目光落在宋濯披散在肩头的墨发上。
宋濯神情依旧淡然,看书册时,手指不时拂过自己的下颌,极其专注的模样,恍如未见他所做、未闻他之声。
他总是这般,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他生来如此耀眼,合该夺目,合该目中无尘。
秦颂心中有一口气闷着,回想起不久前,他去他院中,瞧见奴仆将一沓衣褥丢弃,在衣褥堆顶上的,赫然是他前几天用过的那张帕子。
他没由来的气短,即使知道宋濯性喜洁,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仅仅使用过一次、洗净后才归还的帕子被随手丢弃,心底依旧无可避免地愠怒。
他立在宋濯身后,目中闪过一丝寒意。
须臾后,宋濯才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他,温声问:“咏山前来,有什么事吗?”
秦颂捏紧袖中落下的一册话本,唇角漾出笑意:“并无什么要事。——公主几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