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钱与当初卖给吴国俊差不多。
像陕西连年闹兵荒、贼荒,一石米在七两左右。(一两十六钱)
至于连年干旱的河南,有的地方的粮价已经上涨为一百五十两每石,简直是骇人听闻。
这些百姓大多都被逼的跟着起义军流窜,或者挣扎的跑来山西求活。
不说河南,就算是陕西,那也贵的离谱,现在光是一石粮(一百二十斤)就卖到了七两。
江南一个拥有五亩地的自耕农,靠种地,一年的收入差不多在八两左右,勉强养活五口之家的温饱(俩老人两夫妻一小孩),其余的别太奢求,不能生病,也千万别闹灾。
要不然日子过的更加紧巴巴的。
至于佃户和雇工的收入还会更低。
也就京师等地靠着南方的粮食输血,才能稍微平稳粮价,不受影响,其他地方想救都没法救。
或者官府没有救灾的打算,只想着继续催科征税。
张福臻出面与吴国俊等人述说人头的划分,咱们这是长久的买卖,也用不着竞价拍卖之类的。
唯有在后金政权稍微有点影响力的人,才会价高者得。
一桌席面很快就摆好了。
倒是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多是乡野间的菜,以及山上跑的鸡,阉了的煮肉,烹制的羊肉。
坐在贺今朝身旁的两个人,吴国俊只见过以前那个军师,另外一个大概是新招募的。
“还不知这位的姓名。”
吴国俊拿着酒杯像一旁的文士笑道。
“鄙人,张福臻。”
“张福臻?”吴国俊眉头一挑,听着好像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
“原延绥镇巡抚。”
叮铃。
这话骇的吴国俊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下,摔个稀碎。
吴国俊见众人原本嬉笑说话全都看着他,自觉有些失态。
“大帅勿怪,大帅勿怪。”
“定是靖辽伯喝美了。”
贺今朝叫护卫再给那个酒杯来。
王鹏等人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大帅摔杯为号,要砍了他们当中的谁谁谁呢!
毕竟谁也没有拿来这当赴鸿门宴来对待,他们都不够格。
吴国俊微微抱拳致谢,眼睛瞟着一旁的张福臻,这位可是巡抚哎!
堂堂大明巡抚没有投了黄河自尽,为国尽忠,而是降了锤匪头子,且为他谋划天下。
这种事让吴国俊如何不骇然?
要晓得那些个文人可是自视清高,宁愿投降也不降贼。
他娘的,贺今朝倒是真有办法。
吴国俊猜想既然敢把张福臻推出来让他接触,想必老张的家人也都从山东接到山西来了吧?
反正上次王鹏帮贺今朝绑了一个叫汤若望的西夷人,来山西造大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这个人与徐阁老相交莫逆,还信奉什么教,搞不懂。
但不得不承认,徐光启、孙元化死了之后,汤若望是懂红夷大炮的。
养伤的曹变蛟也在晋王府,不过被安置在晋王府的后院,并没有参加贺今朝宴请大明将校的宴席。
这里已经被改成伤兵医院,满足了士卒们想要夜宿龙床的美梦。
那老听以前的锤匪士卒吹牛逼,说龙床怎么舒服怎么舒服之类的,可自己真躺上去之后,也就那样,还是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