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哼哧哼哧的蹲在一旁掉眼泪，亲近之人去世，旁人自是无法感同身受。
及时他们早就有马革裹尸的言语，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谁都能轻易迈过这道坎。
曹变蛟心里不得劲，强调了一句：“我叔父是战败自杀。”
“嗯。”贺今朝颔首：“但结果没变，起因也没变，无非是个人选择。
纵然你叔父被俘，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余起义军的首领，像我这么喜欢讲道理的人超不过一手。”
牛有才也是连连点头，咱家大帅最喜欢拿着锤子讲道理了。
要不是你曹变蛟降了咱锤匪，真要埋伏曹文诏，大帅他动手只会更加狠辣。
兴许都会亲自锤死曹文诏，给当年战死在太原城下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曹变蛟默然不语，他承认贺今朝说的对，但就是不想出口附和。
死的人又不是贺大帅的叔父！
贺今朝看着曹变蛟的神色，开口道：
“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要大同家里操办一二，曹文诏的尸体你是别打算找回来了，几无可能。”
曹变蛟想了想，叔父家里的弟弟们年纪尚小，他又被大明宣布“战死”。
突然这个战死的人回家去说他叔父也战死的事，他们是不会好过的。
按照朝廷的规模，大抵是有什么锦衣卫之类的来赏赐，荫庇之类的。
“算了，大帅。”曹变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我如今是贼，我叔父是官，他选择为大明战死，我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且我弟弟鼎蛟也应该能够照拂家里，我就不出现了。”
“行，那我给你放三天假，散散心。”
“不用。”曹变蛟闷声道：“一闲下来，就更容易胡思乱想，大帅还是叫我去打仗吧。”
贺今朝稍微思考了一会，开口道：
“别看你年轻，但也是个超过十年的老行伍了，心理建设比我强，这些年不知道见证了多少人的生死。
既然你想要打仗，那你就去打西安府西北方向酿泉、乾州、永寿、汾州各县。
打探相邻的庆阳府与平凉府的消息，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打过去，明天我会给你下发调兵命令的。”
“多谢大帅。”
曹变蛟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书信直接直接走了。
牛有才见曹变蛟强挺着身子走远，忍不住开口：
“大帅，这小子怕是憋着一口气，想要shā • rén呐。”
“嗯。”
贺今朝应了声。
兴许过阵子曹变蛟就该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曹文诏冒险深入还不是崇祯定下六个月的期限，大王催小王，小王就只能催虾米了。
在洪承畴面前，曹文诏就是个小虾米！
崇祯和洪承畴这二人是那种因为些许人死就放弃自己目标的人吗？
不，他们的心，要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狠辣。
贺今朝站起身来，稍微走了两步：
“中原大战之后，怕是没有人能消灭高大哥之人了，同样清军再次叩边，李自成等人也皆获得了喘息的空间。”
牛有才没想明白大帅话里的意思，这种情况对咱们锤匪到底是有利没利啊？
贺今朝对于潼关外的情况表示了担忧，只是略微担心锤匪不能安心发展之类的。
再加上即使得到陕西也需要耗费大量的钱粮治理，小冰河持续一百多年兴许都是可能的。
没让贺今朝等太久，便有大批辅兵出动，开始沿着长安城挖堑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