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古就带着清军一路渡河,他在沙河河对岸看见锤匪在摆弄木桶似的玩意。
人数不多,就在河对岸那看着己方。
难不成是想要半渡而击?
可贺今朝不该就派这点人来引诱,那也太看不起我大清了!
“派一个牛录去上游渡河,给我迂回夹击。”
为了稳妥起见,篇古吩咐一句,然后又派遣一个牛录试探性过河。
岂能因为这点迷惑xìng • shì宜,就只停滞不前?
就算贺今朝狡诈,今天也得试探出来他在耍什么花样。
杜兴文拿着手指稍微比划了一下,看见清军开始强行渡河,便直接呼叫众人开始撤退。
锤匪三三两两的撤走。
杜兴文随即下来点燃引信,然后便打马而走。
清军先锋牛录见锤匪突然加速逃跑,自是下意识的驱赶战马前行。
纵然是有诈,那也得派人去追,先把诈给试探出来,免得大部队遭受伏击。
就在清军想要试探诈的时候,河对岸真的炸了。
砰砰砰。
几声炸响。
炸药包从木桶里喷射而出。
木桶被炸的稀巴烂,而炸药包更是不好判断它的飞行路线。
原地爆炸、空爆、落入河中爆炸。
临时制作的大长木桶自然质量不佳,但飞去的炸药包产生的爆炸,还是震的清军措手不及。
连人带马都被震倒在沙河当中。
从河中挣扎起身的清军士卒看见自己残余的半臂,一个劲的往外呲血,终究是吓得大叫起来。
战马因为爆炸受到惊吓,在河流当中乱跑。
水面上很快就翻涌出一阵阵红色。
不少清军被炸蒙了,坐在河里,奋力的挣扎,吼叫。
甚至只要他们能够站起身来,就能发现水位非常浅,淹不死人。
可现实情况便是真能淹死人。
杜兴文拿着单筒望远镜细细一瞧,虽然没有全都打出去,但打出的效果足够震慑清军了。
“嘿嘿嘿,狗鞑子。”
他笑嘻嘻的骂了一声:“后面的兄弟都准备好了吗?”
“发过信号了,上游那里也有清狗在渡河。”
“这才是开胃小菜。”杜兴文收好望远镜:
“好吃好喝都在后面呢,咱们给清狗好好送一程断头饭!”
“是。”
篇古也被爆炸声吓了一跳。
同时让他感到震惊的便是麾下士卒的惨像。
因为身处高位,有着更加广阔的视角,看的一清二楚。
锤匪破坏桥梁,故意在浅滩容易渡过的地方阻击。
篇古的面色颇为凝重,他早就领教过锤匪火器的犀利,可还未曾见识过这种玩意。
“这是什么火器?”
为何此番掳掠京师大批人口,都不曾发现几个善于制作火器的工匠。
篇古是理解皇上大力发展火器的雄心的,他真的想要俘虏锤匪的工匠,带回大清去造先进的火器。
大明制造的火器,在他看来已经完全落后了。
可眼前的锤匪已然阻击成功,为何直接逃走?
“额真,怕是有诈。”
篇古颔首。
这让他回想起皇上带他们围攻大凌河的战事。
同样是不去攻城,而是打援军的主意。
可是篇古细想想又不完全一样。
锤匪的火炮犀利,炮手优秀,足可以炮轰昌平城,反观他们火炮犀利是犀利,但是炮手不行。
纵然把火药数万斤火药消耗一空,兴许都打不破大凌河。
篇古想不明白贺今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眼瞧着上游渡过的牛录带领士卒奔着这边而来,足以预料锤匪并没有在不远处布置大军,否则定会灭了他们的。
因为这很像是锤匪的作战风格,以多打少。
就像先前他与那些假扮明军的锤匪交战一样的风格。
篇古倒是不着急,等着河对岸传出回报,同时下令救治河中残存的士卒。
至于尸体不少都是身上没有什么伤,但是口鼻眼等地方流血而亡,着实是骇人。
再加上清军有规定,把死者的尸体带回去,就能得到他的一半家产。
自是不缺乏背尸体的,只不过有些尸体实在是过于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