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他来不及想些什么,便闭上了眼睛。
在他身后响起的是随他闯进镇子的明军士卒的惨叫,以及大声嘶吼的撤退。
随着一阵阵佛郎机的发射,多数人都挨上了弹子。
李定国的谋划根本就不高明,也没想着会一下子就网条大鱼。
这些川军将领,死的多是喜欢打头冲锋的。
马祥麟是秦良玉的儿子,绝对是大明的大忠臣。
这波倒是赚到了。
溃卒掉头就跑,跟着后面继续闯进镇子的明军发生碰撞。
双方越发的混乱。
李定国命人吹着哨子,自是有骑兵开始追击这股溃卒。
贺兰先是过去扒拉了下马祥麟:“死的不能再死了。”
“运气真不错。”他又回头笑道:“接连两条大鱼都被你堵上了。”
“把他的脑袋砍了,挂在旗杆上。”
李定国倒是不介意用马祥麟儿子的脑袋,来刺激秦良玉来交战。
“不着急砍。”贺兰踩了下马祥麟的铠甲:
“把他吊起来,让秦良玉以为她儿子还有一口气,那么大岁数,也看不清楚是真是假。”
“也对。”
李定国颔首,就这么办。
秦良玉一早就醒了,她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今日会出事。
她儿子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为了大明征战四方,总归是马革裹尸而还的。
甚至她本人也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但作为一个母亲,秦良玉的内心就是极为不安。
“拔营,继续往前走。”
秦良玉下达了命令,自是在一帮白杆兵的簇拥下骑着战马。
傅宗龙也明白秦良玉心中在想着什么,上阵父子兵常见,但上阵母子兵,在大明属实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祥麟向来悍勇,勇力绝伦,又有一身好射术的本领,定能为我们开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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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傅宗龙的话,秦良玉只是颔首,并不应答。
战场上出现任何意外,都不是什么意外。
一些宽慰的话,根本就不适应于战场上。
大军迤逦前行不足五里地,便有溃卒逃到阵前,大叫着要见秦总兵。
“巡抚,总爷,都指挥使他中了埋伏,龙泉镇根本就没有我军士卒,全都是锤匪假扮的。”
听到溃卒的话,秦良玉险些拽不住缰绳掉下战马来。
她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疼痛让她重新稳定心神。
傅宗龙拽着缰绳,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切都是贺今朝的计谋!
“军中有锤匪的谍子?”傅宗龙大怒。
可那些败卒哪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李定国又在龙泉镇外围布置了人马,且在马祥麟支援的路上,不断派人袭扰阻击。
让马祥麟确认前方有一直都在为大明尽忠,抵抗到底的官军。
这种人,让他这种自幼要报效皇恩思维的人,如何能不铁了心去营救?
若是马祥麟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思维,他也就不会急匆匆的进了埋伏圈,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