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两个兄弟、族人战死于沙场,我一个妇人,深受国恩三十年,就算到了今日这种地步,我也敢与贼势不两立。”
话已至此,怕是撞了南墙,秦良玉也不会回头的。
副将谭稳、都司秦禄、裨将秦永祚、土同知陈标、土佥事冉文斌皆称誓与秦总兵奋战到底。
张应元见这帮土司头头要铁了心跟秦良玉走到底,他极为生气。
方才大家还同一个意思,怎么秦良玉说个话,你们就立即赞同,舍弃了自己的立场?
“难不成诸位死在此地,就能报答皇恩了吗?”他扬着鞭子大骂:
“秦总兵,你好好想想,若是留的青山在,那贺今朝定然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囤聚在四川。
可你一旦作战失败,被他死死的咬上,整个川蜀还有谁能够威胁他?
枉你征战沙场数十年,把儿子兄弟都赔进去了,为何不好好想一想,明知不可为却为之,这是愚蠢!
难不成你还要把手中的三万人马全都赔进去,才肯罢手吗?”
秦良玉对张应元的以下犯上也不在意,只是冷静的道:
“贺今朝手中没有足够合围我军的兵马,你若是留下助战,就闭嘴听我指挥,若是离去,自可离开,我不拦你。”
张应元气得甩了几下马鞭,调转马头就走了。
谁他娘的要跟你在此地等死。
简直是愚不可及!
真乃妇人之见。
名声有那么重要吗?
贺今朝拿下四川那么多地方,就没有接纳降兵?
他如何能在川中站稳脚跟!
贺今朝胆敢在龙泉镇打阻击,说不定成都早就被他拿下,方国安也都落入锤匪手中。
这种可能越想越觉得是真的,张应元就想要赶快离开此地。
他在嘴里骂骂咧咧的,召集自己的心腹,准备返回去,希望能够劝傅巡抚避战。
本来锤匪利用火炮攻进四川,就让张应元觉得势不可挡。
光凭借傅巡抚手里筹集到的火炮,能否与锤匪对轰当中取得决定性优势,他都没把握。
如今秦良玉还要她的部下冒着锤匪火器的打击,直勾勾的拿下龙泉镇,想都不要想这场仗会打的很艰难。
官军一败再败,饶是你白杆兵精锐,可士气还能残存几分?
张应元本来就生气,可听到自己麾下汇报,说他们放牧在河边饮水的战马数十匹,混在秦良玉的马群当中,索要不得。
“我们走,爷不要了。”
张应元愤愤的直甩鞭子,几十匹战马爷送你了,就当你的陪葬。
他不想在此地耽误时间,明明就是一个被合围之势,秦良玉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看不出来吗?
至于等她后悔求援,老子的战马都没了,指定不会来救你的。
走到今天这步,你不听劝,活该!
秦良玉对于张应元的出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些人打顺风仗还不一定能发挥好,更何况还是打逆风仗。
“谭稳,你派人大大方方强渡赤水作为羊攻,暗地里探查成都方向是否有敌情。”
“是。”
“然后在派人试探性攻击龙泉镇。”
“是。”
谭稳领命便立即开始了军令下达。
“秦永祚,你且派人继续攻击小山岭的锤匪,叫他们两不相顾。”
“是。”
秦良玉的命令很快通过副手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