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当即修书一封,他万万没想到,在与锤匪交界处,还有许鼎臣这样的大明忠臣,依旧盘踞在山西境内,日夜等着朝廷援军到来。
但愿别搞到最后,王师无法北定中原,连祭告也没什么说的。
等傅宗龙出了雁门关,就受到杨鹤的热情接待。
锤匪与大明议和,他儿子得以逃出升天,故而此番为贺今朝交代差事,即使年岁大了,可依旧风采依旧。
对于这位曾经的大明gāo • guān,傅宗龙实在是不了解。
但现在看着他乐呵呵的模样,又代表锤匪出任此事,定是受到贺今朝的重用。
“不知老大人如今官居何职?”
“白身。”
傅宗龙脸色一下就变了,什么意思?
“白身?”
杨鹤摸着自己全白的胡须道:
“老夫年岁大了,有些忘记了,我还是有官职在身的,倒是不方便透露。
若是我能活的够久,你再来此地,兴许就晓得了。”
“贺今朝为何不来见我?”
杨鹤瞥了他一眼:“朱由检为何不来见我家大帅?”
“你。”
“到了锤匪的地盘,收起你的傲慢,小心被砍死了,皇帝小儿会令派一位使者来的。”
杨鹤警告了他一通,就直接登上牛车,放下帘子,不在理会他。
要是傅宗龙在四川没跑那么快,他们二人早就见面了。
更何况议和盟誓之事,贺今朝交给杨鹤全权代表,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此事就是为大明埋的一个坑,需要时间发酵爆了。
可傅宗龙却没有进牛车里面,而是缓慢踱步,看着周遭的农田。
不得不说干旱是极为严重,但许多百姓都在积极的救灾。
光是锤匪的组织能力,他从大明治下来,就没有看见过这种场景。
田地里几乎都是杂草,许多地方都弃耕了,唯有许鼎臣的治下,还有人在整治田地。
傅宗龙不过是出雁门关前往最近的县城,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去锤匪的更远处打探消息。
光是这一份比较,就让傅宗龙心里十分不得劲。
安平城。
郑芝龙在泉州安平镇筑城,在此地打破大明的海禁,武装船队络绎不绝,充分利用他的财力,扩大海上贸易,垄断了中国与海外诸国的贸易。
福建同样发生了旱灾,他提议汉人移居tái • wān,因为那里土地肥沃,但是(台南)等地被荷兰人占据,还筑了两城。
郑芝龙也算是看不惯荷兰这个竞争对手,以及想要填充自己的力量,亦或者给自己多找条后路。
总之他对于移民tái • wān的百姓给以了极大的私人支持。
在福建泉州而言,郑芝龙的话要比官员还要管用。
此人对待百姓也极为仁慈,多有救济。
或者说海上的财富太多,让他不屑于在路上欺压民众,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荷兰人是他在海上的主要的竞争对手,荷兰人一直想要掌控整个中国海,却被郑芝龙给阻挡。
郑芝龙正在操持往tái • wān移民的事,接到了自称锤匪贺大帅的信使。
“锤匪贺今朝?”
郑芝龙本身就是海盗,即使他投靠了大明,儿子郑森又成了大明的秀才,可是跟他交流的多是海盗。
什么官什么贼什么匪的身份,对他都没有区别。
“大哥,这贺今朝是什么东西,也配与咱们说话?”郑芝凤自是看不起这些贼寇。
郑芝龙却是摇摇头:“熊文灿被调走后,我与他通过信。
朝廷屡次派他入川围剿贺今朝,他心中苦闷,言贺今朝实力雄厚,已经占据三省之地,谁人能胜?”
“三省之地?”
郑芝凤显得有些惊讶,辽东鞑子不过是占据关外成了气候。
大明总归是两京十三省,结果三省都落到了贺今朝的手中。
“其实不单单是三省之地。”郑芝龙放下手中的书信:“长城外的蒙古人也多传颂他天可汗的名头。”
郑芝凤便不再多言。
他作为海商兼任海盗,总是在海上跑船,时不时的对付荷兰人的船只外,对大陆上的消息并不是很通晓。
郑芝龙先前也曾接到过贺今朝的信使,然后就被他给扔到船上当奴隶去了。
一个流寇,他也配给我写信?
纵然全天下都知道我郑芝龙是海盗出身,可我现在也是朝廷命官,岂能与反贼勾结?
但眨眼之间,贺今朝实力膨胀极快,让他不得不重视此人。
现在再也不会装作听不见了。
尤其是贺今朝他还提了合作的意愿,希望能作为郑家货物的供应商,咱们有钱一起赚。
我贺今朝也知道你郑芝龙不是什么大明的忠臣。
恰好,我也不是。
咱们双方可以好好合作一番,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供应商都给宰喽。
对于这种人在陆上的混蛋劲头,郑芝龙还真没办法。
即使他在海上实力强大,让不远万里来劫掠的荷兰人都心生忌惮。
可一旦不能在陆地落脚,缺失大量货物,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怎么养活?
在一个有活力的团体当中,即使大哥想要洗白上岸,但是他无法控制底下的小弟们,更无法控制小弟的小弟们。
当大老的吃香的喝辣的,光耀门楣,那些小弟们也想要这样的富贵生活。
郑芝龙家大业大,相比于贺今朝就是一个光脚的,锤匪要是把锅都砸喽。
贺今朝能损失什么?
郑芝龙的损失就大了。
善于打海战的人,他们真的能在陆上站稳脚跟,与大军交战吗?
这也是官商勾结之后,郑芝龙在海上的事业越做越大。
这一点郑芝龙心里是极为清楚的。
海盗们习惯了海上的厮杀,到了陆地上,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大哥?”
听到三弟的叫嚷,郑芝龙放下手中的书信,笑道:
“贺大帅的使者,值得我一见,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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