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派人去接应清军鞑子,转头就让他派人去投奔锤匪。
洪承畴则是开口解释道:“锤匪势大,将来攻打辽东是板上钉钉,若是我们此时雪中送炭去投奔皇太极,取得信任。
将来能够给贺今朝传递满清鞑子的内部情报,立下大功,总比现在抓着几个小旗丁有功劳。
这是以身饲虎的法子,要不然你还有什么法子能获得爵位?
贺今朝手底下勐将如云,近日李定国阵斩阿巴泰指挥几十万大军作战,又颇有帅才。
你纵然投降了贺今朝,又能翻起什么花来?
我说的这个道理,对不对?”
听着洪承畴的蛊惑,王承胤自是连连点头:“太傅说的太对了。”
“好,你叫他带人去投奔锤匪,就别让他回来了,以免你我在清廷泄密,以至于刀斧加身。”
“太傅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王承胤也被洪承畴画的大饼给蒙蔽,从锤匪的卧底转变为洪承畴的铁杆手下。
“好好好。”洪承畴从手里逃出一封密信交给他:
“速去,勿要叫人知晓。”
“是。”
待到人都走了,洪承畴收起脸上的笑容,捏着胡须阴沉着脸站在厅内,看着窗外的麻雀飞来飞去。
锤匪在鲁西大规模绞杀逃窜的清军鞑子,许多清军都闯进李自成的地盘。
对于锤匪悍然追进来的事情,李自成也极为恼火,他可不想家里刚送走了豺狼,又来了饿虎,同样派出人马去截杀清军,派人告知锤匪,无需他们进入禹城之地动手。
但作为实际指挥者的李定国直接拒绝。
屯齐带着残兵败将七拐八拐跑到黄烨,然后再转入天津,心想着总算甩掉了锤匪的追击。
未曾想被在杨柳青屯兵的周遇吉利用地形打了个措手不及。
屯齐只能带着败兵继续逃亡。
周遇吉也未曾料到,这股子清军先锋竟然溃败的如此之快,根本就没什么抵抗的心思,直接脱敌逃亡。
他只是稍微追击了二十里便勒住缰绳,下令停止追击,以免被清军给故意引诱到埋伏圈当中。
“不对劲。”
天津巡抚蔡懋德下令活捉鞑子溃兵,这才搞清楚了目前的情况。
“周总兵,鞑子主帅阿巴泰被锤匪阵斩。”
刚刚领兵回来,看着麾下将士砍下鞑子脑袋的周遇吉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大惊失色:“此事当真为真?”
“活捉了两个鞑子,他们原是辽人,就是这么说的。”
蔡懋德早就被这个消息震惊过了,如今依旧是持怀疑的阶段。
周遇吉一直都想要剿灭锤匪,现如今听着这个消息,着实是骇然。
阿巴泰可是带着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杀进北直隶,转道进了山东。
大明官兵无不躲避,纵然是他周遇吉也是坚守杨柳青,不主动上去送死,而是等待机会交战。
先前他得到消息,去年十二月孔有德死于锤匪之手,周遇吉就觉得是孔有德他运气不好,被锤匪给冲进城中搞死了。
现在连清军主帅阿巴泰都死于锤匪手中,着实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光凭借着他手中的几千人马,如何能够阻拦势不可挡的锤匪?
蔡懋德也是极为发愁:“配合清军一直溃败逃窜,此事大抵是真的。”
要不然这波清军也不会一反常态的连点财物都没带着,就匆忙逃走。
现在想想,确实是周遇吉没有往深处想,还觉得是清军狡猾,故意引诱他离开杨柳青这个极为有利的地形。
“可以预见的是,锤匪在山东取得大胜,一定会直接北上覆灭京师,咱们怕是不能拦住。”
周遇吉一点都没有对清军鞑子取得胜利的欣喜,反倒是挂上了浓重的哀愁。
喜,根本就tā • mā • de喜不起来,而是变成了忧从此处来。
蔡懋德摸着胡须笑了笑:“吾学道有年,已勘了生死,今年便是吾致命时也!”
他是一个好佛之人,曾经在杨嗣昌麾下打过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