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认识大父?”
“当然认识。”
傅介子摸着胡须,看向远方道,笑道:”当年巫蛊事时,我亦在北军!”
……
任弘也打听过傅介子的履历,当然知道他曾在北军的“胡骑营”中做过官……
作为中央常备军,北军八校的营地遍布三辅,八屯校尉中,惟中垒、射声、虎贲、屯骑在城中,分驻四门,而歩兵校尉掌上林苑门之兵,越骑校尉掌越人内附之骑,长水校尉则掌胡骑之在长水宣曲者。
与其他七校尉不同,胡骑校尉在左冯翊池阳县,离长安隔着老远,所以幸运地避开了巫蛊之祸的大乱,甚至没赶上长安的血战,只在追捕卫太子余党中出了力。
傅介子当时只是一个两百石骑吏,跟监护北军的任安更没有直接关联。
但这并不妨碍傅介子在事后,将任安看做一个糊涂蛋……
“桴鼓立军门,使士大夫乐死战斗,任安作为护北军使者期间,确实很称职,但……”
但是当抉择来临时,任安却犯蠢了。
在傅介子看来,若是任安真的对孝武皇帝一片死忠,那就不要出营受卫太子符节。昔日周亚夫驻细柳营,汉文帝亲至,不见符节不开营门,卫太子和卫皇帝并无调兵之权,你任安身为卫青舍人,本就与卫霍有脱不开的关系,再出营拜受卫太子符节,几个意思?
而若是选择了卫太子,就不该持两端,坐观卫太子之败!逼得卫太子只能靠长安四市的数万百姓来作战。
任安的做法看似中立,实则既恶了汉武帝,又间接导致了卫太子的败亡,两头不讨好。
事后任安遭到清算,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十多年前,走在血流如注的长安街头,傅介子心有余悸之余,也曾问过自己,若是自己,该如何选择?
“当然是收益最高的选择!“
傅介子平日里隐而不发,实则是一个喜欢冒险,喜欢dǔ • bó的人。该做抉择时,绝不犹豫!
所以傅介子才在看出朝廷将重开西域后,效仿昔日的终军、张骞,主动请缨,一番说辞让大将军霍光动了心,顺利拿下正使位置。
又能在天马意外物故,使命失败后,立刻冒险斩杀匈奴使者来为自己将功补过。
而现在,又一个选择摆在面前,任弘此人,是弃之不顾,还是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