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道:“这事大家都知道了,随便一问就可以,不用麻烦莲塘少爷的。”
张莲塘说了声好,收回扇子转身便走。
薛青忙笑着跟上,道:“别气别气,不要这么小心眼。”
身后木拐蹬蹬,显然走的很急。
伤的不轻,到底是气血不足,上个山路还要拄拐,张莲塘放慢了脚步,薛青跟了上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敢透露半点的,你看就算再小心,你还是猜到了。”
张莲塘道:“我猜到一是因为我参与其中,二是因为我跟你熟,别人谁会想得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将人偷出来。”
薛青看着这少年人背对自己的身影,笑了笑,其实你还是跟我不算很熟…..这里的人都跟我不熟,所以能猜的都也只猜到一半。
“我原本也没敢往这里想,直到听说双园有两个女子跳湖自尽,再一打听叫什么,我要是再猜不出来,岂不是傻子?”张莲塘接着说道。
薛青道:“是,我们冒险了,实在是也没别的办法。”
张莲塘停下脚转头看她道:“是怎么伤的?”
薛青道:“在湖边做投水的假象,然后往外跑的时候遇到了刺客…也算倒霉。”
张莲塘道:“也算幸运…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投水假象真能逃掉?现在是没人顾得上,否则你不就是伤一条胳膊…”用扇子戳薛青的头,“头都没了。”
薛青笑着歪头躲,道:“再敲下去头也要没了。”
张莲塘道:“很得意吧?”伸手指出了她手里的拐杖。
小少年这样子显得瘦弱又狼狈,指着她说得意的张莲塘是第一个,嗯,四褐先生说过还挺高兴。
薛青嘿嘿笑起来,是啊,很高兴,也很得意啊。
张莲塘摇头似乎无奈,道:“真是胆子大啊…无知无畏啊。”
薛青对他施礼,道:“多谢莲塘少爷周全。”关于她去找过张家商铺的那些事张莲塘必然已经给家人合理的解释了。
张莲塘道:“不用谢,不周全我自己也要被牵连…需不需要再给杨老大夫送封信?”
薛青对他一笑道:“不用,已经写好了,信随人到。”
张莲塘道:“柳春阳虽然倨傲,做事还是机灵的。”说罢摆了摆扇子,“快去听课吧。”
薛青应声是越过他向前走去。
张莲塘又唤住道:“喂,别太得意,这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是小孩子….”
大人们因此而轻视,想不到也不敢想而已,并非她做的多完美无缺,从此便自鸣得意大胆。
薛青回头对他一笑,“知道了…好啰嗦啊。”
不像话,怎么说话呢,真是越发大胆了,张莲塘想道,见这小少年笑意盈盈的冲自己摆摆手迈步去了。
初秋的山风吹来,身边山石间的树木草丛一起刷刷作响,还有笃笃的上课钟声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张莲塘只是站着一动不动,衣衫随着山风飘扬。
“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张双桐的扇子搭上来,人也探头,“你笑什么?”
张莲塘道:“你看那丛野竹像不像在击鼓说书?”
什么?张双桐随着他所指看去,山石中是长着一丛野竹,此时正随风摇摆,击鼓说书真是想象不出来。
“不要胡思乱想了…青霞先生今日指点制艺,我们快去等着吧。”他道。
张莲塘点点头二人迈步离去。
薛青已经坐到了课堂里,四周满是好奇说笑。
“…春阳少爷怎么打的你?”
“…你竟然敢跟春阳少爷打架..”
学生们叽叽喳喳,薛青并不理会,视线只是看着身旁空空的位子,“张撵怎么没来?也跟人打架了?”
苏方哼声嗤笑,道:“比打架还严重,他都当了刺客了…关在大牢里。”
所以那日张撵是被官兵抓住了,这是在她的预料中,时间时机都没有办法将张撵带走,只能退而求其次。
宗周死了,张撵应该能在牢狱之灾中脱困,毕竟不管怎么查他都没有shā • rén的能力以及机会。
最好如此…..
严先生走进学堂重重的咳嗽一声,嘈杂的笑闹散去,薛青也坐正了身子认真的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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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最后一枪?\秋至風露繁打赏和氏璧谢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