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唱戏?张莲塘从来不爱这个,张双桐很是惊讶,又弹了那小婢额头,道:“顽皮,怎么叫我带坏...唱戏可不是坏事,自有大天地。”说罢摇摇晃晃寻来。
天色已暮,张家戏楼外点亮几盏灯,映照着戏台上忽明忽暗,其上正由一个武生挥剑叹平生,旁边有笙、箫、笛吹奏。
张莲塘端坐台下看的专注又似出神,张双桐在他身边坐下,道:“..莲塘哥竟然如此懂戏,这一折是全场最妙..”伸手指着台上的武生,“...小潘丹不错吧..唱的好扮相美。”
张莲塘摇头道:“美则美,不一样。”
张双桐不解:“什么不一样?”
张莲塘看着台上灯下舞动,衣衫绚丽的武生,也似不解,道:“是啊,怎么不一样呢?奇怪。”
张双桐道:“你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我也唱的可好了,我来唱给你听。”一面甩袖喊人要扮相,张家蓄养的声伎们忙跑来,台下变得热闹。
张莲塘看着张双桐,又看了看台上的武生,哂笑,道:“也是,我这是怎么了。”说罢起身,“读书去读书去。”
张双桐在后拉长声音唱道:“郎你有檀桌玉案、文房四宝、诸子百家、礼易春秋、诗书千册、画百轴.,且看那.一卷诗书就是一层楼...只待你十年寒窗伟业就...我的郎啊,蹬朝靴、穿狐裘,临紫阁、披红绸,真风流...”
悠长清亮在暮色的园子中散开,那边戏台上的伎人也心领神会敲锣打鼓奏起来...如此良辰美景,张莲塘回头看去,微微一笑。
......
腊月二十,青霞先生上了一堂大课叮嘱县试临近,诸生当奋进,过年也不可懈怠然后宣布放了大假,社学里一瞬间空了,街上年的气氛也浓烈起来。
府学宫街上商铺关门,没有了社学学生他们也干脆歇年去了,夜晚的六道泉山越发的安静,唯有悬挂着知知堂的草堂灯火从来未断。
四褐先生看着推到面前的一篇文,只瞥了眼就骂道:“你当我瞎了啊..为什么让我看别人的文。”
薛青赞道:“先生真是慧眼如珠,只一眼就看出不是我的...那就再看看这篇写的如何吧,不要浪费了慧眼。”
四褐先生再次扫了眼,哼了声道:“狗屁不通。”
还是不行吗?薛青道:“竟然有这般糟糕的人,先生是不是跟发现当初天纵奇才的我一般惊喜?”
四褐先生不解,道:“什么道理。”
薛青道:“我这样天纵奇才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靠自己,先生你想如果把一个狗屁不通的人教成我这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难道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