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看向身后,裴焉子正缓步而行,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看过来,神情依旧。
薛青落后一步,站到他身边,低声道:“焉子少爷,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正如大家所说,裴焉子没有这个必要啊,连过三级的诱惑与他无用啊,他只需要跃一级就可以了。
想到前几次裴焉子对她的助力,薛青不得不多想一下是不是自己人,她相信笃不会瞒她,那裴家或者是四褐先生那般dú • lì的另一方势力?又或者是笃也不知道的京城那位大官的人?
裴焉子看她一眼,道:“写诗演礼骑马射箭就能过关,何必去做文章费神。”
薛青看他,道:“我知道焉子少爷你不傻,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没志气?少年人的骄傲什么的,你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考出来的功名,不是靠这种杂耍科举得来的功名。。”
前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转过头来,神情恼怒:“什么叫杂耍!”
薛青施礼道:“作诗,我们少年人作诗叫杂耍。”这位老者应该不是诗才出众才被选中的。
老者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加快脚步走开了,似乎很嫌弃跟薛青靠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有君子风范了,根本就不懂何为君子,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啊。”
裴焉子道:“人生的志气就是不傻,大路通天不走,非要历经磨难,就为了让别人看着佩服开心?不是傻是什么?”
薛青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话间前方已经到了府学宫的正殿前,知府李光远带着一众官员以及青霞先生已经等候,二十人停下嘈杂站好听李知府讲话,李知府的话很简单先是恭喜被选中的人,重申他们是长安府君子六艺中数一数二的人才,本不需要再接受指导,但一来事关重大要更严谨,二来也通过这一段学习让大家变得熟悉,毕竟到了君子试中他们同为长安府的学子就是一个整体云云,再然后对二十位学子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好让大家熟悉起来。
薛青由此也知道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姓陈名寻,是位隐士,茶道棋艺造诣很高…..说了只有作诗是杂耍嘛,没有冒犯。
接下来府学宫的官员给大家介绍请来的先生,除了青霞先生,另有四个重金请出的大儒,分别在琴棋书画等等方面有大声望,以及还有从军营请来一个马术箭术高手,最后李光远表达了对大家君子试中取得好成绩,为长安府荣光,为大周荣光的殷切希望,便看着二十人走进了府学宫内准备好的学堂。
“时间不多了。”李知府看着明媚的晨光感叹,曙光就在前方。
……
……
五月的京城天气闷热,夜空翻滚着乌云闷雷滚滚,片刻之后雨如黄豆从天而降,大雨驱散了夜市,城门便早早关上,但没有多久就被叫响。
京城城门守卫可不是其他地方的守卫那般可以被随意呼喝,几个守卫带着几分恼怒提灯向外看,准备斥骂叫门的人,但触目所及一片漆黑,比夜色还要黑。
“什么鬼….奸细乱民吗?”一个守卫骂道,要给外边的人先扣上一个罪名,但下一刻就被身旁的人拦住。
“快开门。”那人颤声道,“是黑甲卫。”
这话让气势汹汹如猛虎下山的守卫顿时变成了小绵羊,急急忙忙的打开了城门,点燃了灯火照亮了路,列队在一旁恭迎。
黑影出现在城门洞,七匹马拉着两辆车,因为大雨盖着雨布,鼓鼓囊囊不知道拉着什么疾驰而去了。
“是人。”一个守卫低声说道,适才大着胆子瞄了眼,看到了一双黑皮靴,这样被摞在车上很显然不是活人了。
大晚上的拉着什么人的尸首进京?
马蹄在大雨中停在刑部外,刑部的大门也已经被拉开,火把照的里外通明,有人从刑部中走出来,为首的黑甲卫没有下马,道:“以往我们黑甲卫就地死就地烧埋,不知道段大人为什么要我们将死去的人送回来。”
站在廊檐下的段山道:“因为我要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