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指了指:“坐下说话。”
黄居低着头走过去,看着那干净漂亮的椅子.....坐椅子,好久好久没坐过了,都记不得了....
“你可以蹲上去。”
那少年说道,黄居看过去,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调侃,反而眼睛亮亮有些高兴。
“有个人就喜欢蹲着,在椅子上也是蹲着,他说正常的坐姿的话,推理能力会下降百分之四十,很厉害的。”
又是听不懂的话,果然跟那夜的人一样,黄居没有说话,果然踩这椅子蹲了上去。
薛青在书案后看着他一笑,毫不掩饰的真切的开心,她伸手拿起笔沾了沾墨在铺开的纸上落笔。
两盏灯照着写字的少年,形容专注,缠着布粗厚的手握着笔有些滑稽,但落笔并没有凝滞,很快写好了几个字,她拿起递过来。
“你,还识字吗?”她看着黄居问道。
黄居微微扭头就着她的手看了眼,纸上墨字清丽又飞扬,他收回视线垂下头,抱着自己的膝头看着蹲在椅子上的脚尖。
“莲塘。”他道。
薛青点头赞叹:“你启蒙很早啊。”收回信纸放在桌上端详,“这两个字可不好学。”
黄居沉默不语。
薛青放下笔握住手,看着他,道:“我还是今天下午说过的话,黄居,你想读书吗?”不待黄居说话...或者这孩子也没打算说话,她接着道,“你救了我的命,你当时的要求是跟我学shā • rén,我是同意了,但要做这个就要先把你救出来。”
所以那晚说的要他帮忙,其实是为了他?黄居看向薛青。
薛青对他一笑,将一只手伸过来,道:“我们合作的很愉快,完成的很顺利,真是可喜可贺。”
眼前的少年人能如她建议的蹲着在椅子上,但并没有爽快的抬起手与她击掌。
薛青笑着收回手,自己跟自己击掌一下,握住收了笑,道:“现在你自由了,你有很多选择,我就再问一遍,你真的还想学shā • rén吗?”
黄居看着她乱发脏脸上漠然。
“当我们身处困境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个信念来支撑,说是信念也可以说是执念,执念并一定是正确的选择。”薛青道,声音有些怅然,“你的小伙伴你也看到了,像他们那样日子会过得很好,或者你也可以跟着我读书,像我这样写字写文章考科举,你的日子就会像你本该的过的一样....”
黄居道:“不一样。”打断了她,看着她,“永远,不会一样。”
薛青微涩,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