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接过坠子,小坠子雕成一只小猴子的模样,用红线系着,上面还挂着一个小铃铛。
妇人转身进屋,再出来时,端了一碟老醋花生,和刚才魏骞桌上的一样。
「二位尝尝,加的是我们自己酿的醋。」
虽然那只小坠子不值钱,但妇人显然不想欠人情。
吴二郎笑着谢过,他已经吃饱,可吴三郎还在吃,吴二郎一边好脾气地等着吴三郎,一边和妇人拉起来家常。
「老板娘,听口音您也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是怀来人,我们那儿归京城管。」
「原来是怀来人啊,难怪官话讲得这么好,来沁州多久了?嫁到这边的?」
老板娘的身世显然也并非秘密,她想都不想便说道:「我那当家的,是山西人,在我们怀来开豆腐坊,后来我就跟着他来了山西,先是在蔚县,后来又来了沁州,这里是州城,南来北往的人多,生意好做些,那口子走了以后,我哪里也没去,就带着
闺女留在这里了。」
吴二郎心里一动,这妇人是个寡妇?
「既然以前是开豆腐坊的,怎么没做老本行呢。」吴二郎随口问道。
老板娘苦笑:「山西人家家都会做豆腐,会发豆芽,哪家的豆腐都挺好吃,我们那做豆腐的手艺,在怀来能赚钱,回了山西可就赚不钱了,还不如卖卖饺子面条赚得多。」
吴二郎想想也是,又夸了几句饺子好吃,指指门口:「您这叫汤记饺子刀削面,您家姓汤?」
「是啊,我那当家的姓汤,这附近的人都叫我汤大嫂。」汤大娘爽朗地说道。
吴三郎终于吃饱喝足,吴二郎没让他去喝那碗醋,只给他倒了一点蘸饺子吃,小孩子家家的,不吃饥饱,醋能化食,一碗醋喝下去,一顿吃上五斤八斤,还不把人给吓着?
吴二郎向汤大嫂告辞,还不忘冲着小珠儿挥挥手,多好看的小丫头,可惜姓汤,汤珠儿,不好听,如果她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取个更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呢,晚上睡不着要好好想一想。
吴二郎和吴三郎没有急着回客栈,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儿,买了点东西,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了聊,便把这对母女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汤家男人什么时候死的,没人知道,只是记得几年前汤大嫂盘下这家铺子时,便是死了男人的,只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儿。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开铺子不容易,好在沁州民风淳朴,南来北往的人也多,倒是没有欺生的事情发生,这里又紧挨着官学,治安也好,就连收保护费的混子也不来这条街,因此,汤大嫂的铺子,倒也平平安安地开到了如今。
「那儿的客人?都是官学里的吧,离得近啊,出门就是,方便。」
吴二郎心想,今天中午除了魏骞以外,也没见其他客人,且,官学里有厨子,有饭堂,大多数学生都在官学里吃,中午时也只看到几个学生出来,他们没进铺子,都是在临街的小摊子上吃饭,摊子比铺子的东西更便宜。
「魏先生?你们说的是知州老爷家的公子吧,人家是小官爷,哪会在饭堂里吃啊,天天下馆子,那附近的铺子,常做他的生意。」
看来,也并非只去汤大嫂一家铺子啊。
可不知为何,吴二郎就是觉得魏骞和那对母女之间的互动,有着说不出来的默契,他们不像是店家和客人,更像亲人,骨肉至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