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就是珠儿被人抱走的前后,伙计没在铺子里,他被陈大春支开,去仓房整理货物了。
到此为止,吴二郎心里已经有数了,一个时辰后,汤大嫂疲惫不堪地回来,目光呆滞,已经没有了前两日的精明干练。
吴大姐走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汤大嫂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真的吗?你们真的有线索了吗?”
吴大姐不动声色:“你心里清楚,这事指望衙门,猴年马月也找不到人,我家主人可是说了,丢孩子就要立刻找,拖得时间越长,越难找到,这会儿,孩子十有还在沁州城里。”
汤大嫂的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你们要多少钱,我砸锅卖铁也去凑。”
“先别提钱的事,那家笔墨铺子的陈老板,你认识的吧,先说说他的样子?”
“陈老板,是他拐走珠儿的?不对,我认识他,来吃饭的人不是他。”
“别管这么多,你先说说他的相貌。”
......
一个时辰后,大半个沁州城的叫花子,都在找同一个人,一个国字脸,蒜头鼻子,大嘴巴,有颗豁牙的中年男人。
傍晚时分,叫花子头老朱找到孟大海,他手下一个小叫花子,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踪迹。
距离南湖不远的巷子里,暗门子李文兰正陪着一个男人喝酒,忽然,打开的窗子外面,有一条人影闪了过去,男人顿时警觉起来,他常来这里,别说是人了,李文兰家里,除了她那个瘫痪在床的婆婆,就没有别人了。
男人拔出身上的短刀,便向门口走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屋门从外面撞开,一个黑大个大步走了进来,与此同时,窗子里也跳进来两个人,男人大骇,一阵香气扑面而来,男人便没有了知觉。
男人是被痒醒的,身上奇痒难耐,他想去抓,四肢被牛皮绳绑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越来越痒,他恨不能登时死掉,实在忍不住了,他只好大声呼喊,然而,任凭他喊哑了嗓子,也没人搭理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昏死过去,可很快又被冷水泼醒,就这样,他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夜,快天亮时,终于忍耐不住,把偷孩子的事合盘托出。
一切都和吴二郎猜测得一样,珠儿还在沁州城里,藏得不远,就在一家寿材铺里。
原本是想明天一早,城门刚开,便把孩子装在一具棺材里送出城去,已经和一个专做拐带生意的人牙子讲好了价钱,到时人牙子在十里铺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这个叫陈大春的小老板,原本就是拐子,在外地惹了官司,被衙门捉拿,他一路逃到沁州,盘下了这间铺子,之所以会从善堂里领养小狗子,是为了掩盖身份。
原本,他是想在沁州躲上三年五载的,可是几天前,有个以前认识的拐子找到他,说有人出钱要个小女娃,只要把小女娃找个人牙子远远卖掉就行,这生意很好做。
刚好那小女娃家里的铺子,和他在同一条街上,因此,这个拐子拉他一起做这笔生意。
那个拐子也被抓到,就是那家寿材铺老板娘的表弟,当时,他和同伴在汤大嫂铺子里,看到珠儿进来,两人便把孩子的嘴巴捂住,从铺子里出来,一个骑马走了,另一个则是从陈大春的铺子后门走的。
明卉基本上已经猜到出钱雇拐子的人是谁,十有,就是魏骞的妻子小李氏。
正愁抓不到这家人的把柄,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