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移步到史的对面,他怕挨着大块头同学太近,自己像个侏儒。
几个月未见,乌科夫惊奇史纳尔外观:蓬松的头发像鸟窝,敞开的上衣胸毛暴露无遗,鼻梁上的眼睛仿如从泥浆捞起不久,哪象总统的儿子。
“老同学,还在执着解那道题?”
“快临近顶峰,可以松口气啦!”
“那就好,那就好!”乌心不在焉,他根本瞧不起这位校友。
当年史插读研究生时,要不是得知他是科技部长的儿子,乌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一个衣着邋遢口吃木纳的家伙,好像与当今世界格格不入。因此在同学面前,乌科夫从不提“史纳尔”三个字。
“我这次特意为您而来。”
“是嘛,我…我…咋会惊动军事科学院的大员。”
“那位凌亦菲突发重疾,您知道吗?”
史纳尔面色刷地灰白,直直盯住乌的眼睛,他无法验证这话真假,因为冥国与夏国通讯无法正常。
“我几乎与世隔绝。”史纳尔的表情苦楚无奈。
善于把握对方心理的乌科夫继续编他的故事。
“千真万确。军事科学院拟邀请她参加微生物的专业会议,生物研究院说她老毛病又犯,二十八岁,心脏就出问题,太…太可怕了!”最后一句话乌故意加重语气。
史纳尔嘭地将咖啡杯扔在桌面,短吁长叹,痛苦万状,仿佛与凌亦菲同样受疾病煎熬。
他是两月前赴夏国出席“宇宙数学奇想大会”认识的凌亦菲。
当时大会指定的主持人是当地的一位数学天才,此人半夜突然胃部痉挛送往医院,改为凌亦菲临时顶替。
坐在前排的史纳尔开始怀疑她主持能力:生物学家,如何驾驭数学大咖们的刁钻提问?
现场不断涌起的掌声让他对这位夏国女子刮目相看,佩服的五体投地。
史很少出席此类活动。并非每年没收到邀请,他对这种抛头露面的热闹根本没兴趣,花里胡哨的演讲不如做几道数学题。
那天凌在舞台上恰如其分的语言调动与煽情让史纳尔大饱眼福,彻夜未眠。
生物学家对数学的广博理解远超出他的想象。惊叹之余史莫名其妙地对凌产生某种崇拜与暗恋,从此遐想与痴迷如抛入心海的石子,搅得他无法安宁。
随从人员都看出史的心思全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