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诺伸手再点,李梦阳立时觉得脖颈处的禁制消散。来到柴天诺身边,见其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本版式罕见的礼记,李梦阳俯身下拜行大礼:“谢先生搭救!”柴天诺受了他这一拜,随后一挥手,又是一把卷书椅显现:“坐。”李梦阳拘谨坐下,感觉眼前之人气势非常,压迫力比前些时日遇到的知府大人更甚。
“今日不是遇到某,你必死无疑。”柴天诺翻一页礼记,接着说道:“颅骨被打出一个碗大口子,与人装入麻袋抛尸,你这是做了何等大的错事,让人如此恨你?”
“学生也是读圣贤书的,平日里循规蹈矩,哪会做下什么大错。”m说到这里,李梦阳忍不住轻轻抽泣,把事情缘由说了个遍,话语深含悔意,柴天诺点点头,再挥手,地上多出书桌及文房四宝。
“即说自己长于书法,写来看看,随笔便可。”
“。。。。。。喏。”虽然不知柴天诺为何这般安排,李梦阳还是挽起衣袖,拿起一支中楷,沾足墨汁落笔:“沉吟引计逝恨深,莫嗟枫桥旧日心。。。。。。”洋洋洒洒数十字,写得异常工整,却又不失圆润,其中悔意慎重。
柴天诺挥手取出一支教杆,点点其中几处:“叹字提笔过于轻浮,雾字写得有些过于圆润,其他几处却又过于棱角分明,风韵不稳,还需改正。”李梦阳细看,叹服拱手:“先生目光如炬,学生叹服。”柴天诺点头,知道因果何在了,此子习练的乃是柴楷,续的竟是自己的衣钵。
“坐。”两人坐好,柴天诺问,李梦阳答,不时探讨名篇文章经籍,倒是让李梦阳忘记了原本的悲痛,沉浸于辞赋海洋。
两人一说便是两个时辰,柴天诺对李梦阳甚为满意。其见解趋于古风,却对大华一代文宗柴天诺推崇至极,夸的柴天诺这本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有他说的那般完美那般好?
李梦阳则对眼前这位拥有神奇本事的不知名先生心悦诚服。诗书典籍便没有他不知道的,各种释义惊奇缜密,远超世面所说,对于辞赋文章更是精通至极。
且其对世事见解深远,尤其说道几处要点,李梦阳脖颈处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隐约间,仿佛见一位圣人正在降临世间!
“先生,学生可有荣幸,知您名讳?”李梦阳拱手,柴天诺轻笑:“那个不急,且先处置了你家中琐事再说。”一说到这个,李梦阳面色不由暗淡下来,柴天诺再笑,让他在此处稍待,去去便回。
说完,柴天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李梦阳叹口气,拿起桌上礼记,强行压住心中悲愤,认真看了起来。
游走于古朴小镇,不经意间的谈说,柴天诺得到想要消息。李家有子叫梦阳,乃是州府首屈一指的天才!
六岁通读四书,七岁熟识五经,十五岁得秀才功名,却无心仕途,只是每日琢磨修习文道。
因家中产业颇丰且为独子,父母也不想其入仕操劳,有个好名声,再能与李家开枝散叶便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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