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唐志全被气笑了,虽然自己这些年做会所见惯了那些不要脸的体制人,但没想到许正玩起来这一套也这么纯熟,“许主任,你叫许正,我以为你行事身子正,这睁眼说瞎说可不符合你许主任的名声。”
许正却正色道:“那些什么假大空的话我也懒得和你说,我行事不会超过法律这个框架,追求的却是尽快办桉。也许严鸿强这类人在你们眼里是争斗失败的产物,而我只是一把刀。
但我却不这么想,尽快抓捕他归桉,除了维护法律,还有就是尽量减少其对社会的伤害。”
唐志全看着许正明亮的双眼,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警察是一个纯粹的人,他和那些把警察当成职业或者碌碌无为混退休的人不同。
这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而他追求的是法律的正义。
这种警察,唐志全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是很少,特别是那些刚加入警队的人,基本上人人都像许正这样,只是能坚持下来,一年两年,一直到退休,少之又少。
人总在岁月中迷失自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唐志全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已经记不清自己儿时的梦想了,也许是梦想已经实现了所以没有了那种激情...
“许主任,咱俩也别废话了,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许正也不墨迹,“我需要海池宫所有会员卡的名单和近两个月的监控视频。”
唐志全一拍大腿,气愤道:“这不可能,把名单交给你们,我们海池宫就成了无根之木,随时都有可能被你们和竞争对手搞死。”
海池宫会员卡注册人是他们立身之本,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资料在警方手里,甚至还有监控录像,估计他们有一大半不敢再来这消费。
毕竟种花国人讲究低调,特别是那些有钱人更讲究个人隐私,谁愿意整天被警方监视着?
许正自然知道唐志全不会答应,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那这样吧,唐总,我要你们中下层领导和普通员工名单,男女都要,越详细越好。”
唐志全一愣,不可思议道:“你怀疑我们的员工在窝藏严鸿强?这...这不可能,我也不瞒你,从他上一次离开,我们自己内查了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正又给他透漏了一个消息,“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来海池宫,是我个人想报复你们而硬找的理由?其实不是,确实有人向我们举报严鸿强在你们这里。”
唐志全呵呵冷笑了两声,“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找严鸿强是为了他那几亿现金还有海外账户?”
许正嘴角一弯,靠近他,小声说道:“是为了严鸿强在海池宫的股份?”
“你?”唐志全不可思议的盯着许正,明知道他不可能告诉自己真相,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警方都知道了?”
谈交易,就看谁拿出的筹码大,许正说的这些事情,过不了几天唐志全也会在其他渠道得到,还不如先拿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果然,这一下,唐志全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相信许正说的都是实话,严鸿强投资海池宫这件事知道的也就是三四个人,基本上没有泄露的可能。
现在警方要是抓住了严鸿强,海池宫还真可能因为他股份的事情伤筋动骨,当然,凭这些还不足以让这个会所关门。
瞬间唐志全心里做了决定,“许主任,我可以答应给你中下层领导和普通员工名单,还有海池宫大门口两个月的监控,怎么样?”
许正连忙谢过,这次交易算是达成,有了这些资料,总算可以更进一步调查严鸿强的藏身之所,“唐总,你现在是不是想和我们专桉组竞争,看谁先找到严鸿强?”
唐志全诚恳的摇了摇头,“许主任,我作为合法公民,海池宫作为合法企业,正常交税,我们找严鸿强干嘛?就为了他身上那点悬赏?”
事可以做,但话绝对不可能说出来,两人都懂,对视一眼,又都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了许正和高方本他们一行人,唐志全和陆渭然站在夜风中,“渭然,我说我后悔之前针对许正你信不信?”
陆渭然撩起夜风吹起的长发,望着夜空中那弯月牙,“世事变化,以前的你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咱们的难处,其实咱们和许正的矛盾并不是不可协调。
就像这次,咱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幸好严鸿强那些股份咱们几次融资稀释了很多,就算他被抓,咱们顶多是被罚款和退出一些股份而已。
还有,你搞的那个地下拳赛,我劝你以后收手别干了,要不然...”
唐志全望着海池宫那一片片灯光通明的会馆,长叹一声,“地下拳赛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了,它的外围赌资甚至比咱们海池宫还多....算了,这些事你别管了,省得以后连累到你。”
陆渭然看着自己多年的伙伴背已经微微弯曲,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路是你自己选的,但我希望你别走严鸿强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