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力泉突然飞起一脚,又准又狠,正中邹顺才的前胸,竟把这小子踹了一个倒仰,倒地后还控制不住地一个后轱辘,随后“咚”的一声,一头重重地撞在了床脚上。
这下可好,邹顺才手里的斧子虽然掉地上了,可他脑袋上却多了个大包。撞得他是眼冒金星,老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最气人的是,洪衍武又趁机说开风凉话了。
“这就对了,蛤蟆的两只眼睛,可都长在脑瓜顶上呢。要想看人,还是得趴下才能看清楚。不对,还是不对,你这‘蛤蟆功’练得有问题,不如欧阳峰正宗……”
好家伙,洪衍武这一得意忘形,不留神,金大师的笔下角色也让他念叨出来了。
这个时代,大陆能有几个人知道呀,邹顺才就更不懂什么意思了。可这老小子却知道羞愤,等一缓过劲儿来,他“嗷”的叫了一嗓子,捡起了斧子,不甘心地再次扑了上来。
这次洪衍武没容陈力泉帮忙,主动上前,一个“脖儿搂”就重新给邹顺才撂地上了。
这下行了,无论是从身子骨的承受力,还是平生见过的世面而言,这下都把邹顺才给摔明白了。通过背部、臀部的痛感,他终于知道了,感情他面前这二位爷,个个都不是他靠耍横儿能对付的了的。
于是这小子也彻底消停了,斧子也不去捡了,又恢复成一副胆怯又猥琐的模样。甚至还带着点委屈,用哭腔询问。
“二位,你们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惹着你们了?总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由于已经成功达到了打掉敌人嚣张气焰的战略目的,洪衍武也终于开口谈正题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还真不认识了,咱们老熟人呀!我姓洪,家住福儒里,你不是有个亲戚叫毛远芳吗,想起来了吧?那年我才七岁,你可是为了我一句话,就带人去抄了我的家!”
邹顺才脸色不禁有点发白,眼珠子也开始四下乱转,可嘴里却在推卸责任。
“那是公家的差事,可不能赖我……你们,今天来到底要干什么呀?”
洪衍武用脚勾过来一把凳子,大咧咧地坐下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我们家被你抄走的那件翡翠扁方呢?裹着黄绫子的。现在就劝你一句,别犯傻,赶紧拿出来!”
“哎哟,老弟。当初抄着什么那都得交公啊,何况你看我这个样子,都靠捡破烂过日子了。就是想赔你也赔不起啊。干脆你饶了我吧,我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要不干脆我给你磕一个得了……”
这邹顺才绝对出乎常人意料,就这么说着,还真的跪在地上,给洪衍武磕了个响头。
陈力泉一下愣了,不由望向洪衍武。
可见到邹顺才来这一套,洪衍武却反倒被气乐了。他大概能猜出这只癞蛤蟆是怎么想的,无非是觉得他们年轻,眼界有限,想要蒙混过关。
别说,要是磕个头就能踏踏实实保住件宝贝,对这个不把脸面当回事的无赖来说,还真挺划得来的。
“行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既拿不出也赔不起,我也不好太难为你。不过我看你这些坛坛罐罐的挺好,干脆让我往地上砸,听个响儿,出出气得了……”
邹顺才的脸色顿时苍白,声音哆哆嗦嗦的。“你要干什么?”
洪衍武眯起了眼,目光如刀地说,“也不干什么,一报还一报嘛!你既然砸了我们家,我也想砸你们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