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儿梅”登时精神焕发,忍不住又拿起可乐跟洪衍武碰了一下,同时放出豪言壮语。
“嗨,我知道什么呀,还不是沾了你们的光了!得了,要再说‘谢’字儿也没劲。这样,明儿起,在花城期间,哥儿几个一切吃喝拉撒我全包了。”
一个女人能有这股子大气劲儿,真比许多男人都强。
只是洪衍武却断不能接受。
“心领了,不过你来这儿是趟路办货的。跑这一趟不容易,多带回去点东西比什么都强。真有心,回了京城你再请我们。”
他是真心替“刺儿梅”着想,可反过来“刺儿梅”也就更不好意思,说不答应就是瞧不起她。
俩人竟一时争执不下。
还好,洪衍武用不着自己费吐沫,有那帮底下人帮腔呢。
“姐姐,您还是听洪爷的吧。这事儿真不急在一时。绝没瞧不起您的意思,可这儿的挑费,谁看着都眼晕啊。”
“是这话没错。您是咱京城第一款姐,肯定请得起,可钱都花这上头了,这趟得少办多少货?耽误正事不是?”
“就是,姐姐,这是第一趟,咱还是回去卖好了再说。什么时候请不是请啊?”
要说也是,“刺儿梅”自己这么一算。
今儿光来回的六辆‘的士’钱就十八块,一顿饭就造六十块。
再加上来“翠园宫”听歌,为了蹭人家的‘回乡证’,还帮三个香港人也买了票,十二个人又花了六十块外汇券。
照这么来,他们人多花费就多、这几天下来得多少钱?
大老远来一趟,不买货,钱都花这上确实冤点。
如此一来,她自己也有点含糊了,觉着刚才的话有点托大。
只是她现在要往回缩,那不是耍鸡贼吗?跌面儿不说,难道人家花钱就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