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武听了一笑。
“您这说辞找得不好,您别跟防狼似的防备我们好不好?我们要做的是大生意,可没打算靠一顿饭贿赂您,就能把生意谈成。真是价钱不合适,条件谈不拢,我们即使天天请您吃饭那也没用啊。对不对?”
“大宝”这会儿也装出不满的样子招呼上了。
“曾厂长,您可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大老远从京城来这儿,靠着缘分才寻到了您的门儿上。您说您怎么就连顿饭都不肯赏光呢?我们又不是国外那些阶级敌人。您至于的么?”
“阿昌”哈哈一笑,竟然越俎代庖主动替曾厂长解释上了,不过他的意思也同样是拉客。
“啊呀,你可真能乱讲,什么阶级敌人哪,哪里挨得上嘛。就是外商来了,厂里也是要招待作陪的。咱们自己同胞就更不用说了。哪能这么不近人情?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嘛。曾厂长你说对不对?”
“大宝”跟着又起哄架秧子。
“对对对。老曾哎,我再跟说一道理。想当年,你们的孙中山到我们京城来,我们京城人待他可不薄呀,好吃好喝好的,最后都把大清的社稷坛都改成以他名字的公园了。现如今我们京城人到你们广东来,就让您陪一顿饭,这不过分吧?”
好嘛,广东话哪比得上京片子的利索啊?
再说这是群口儿对单口儿。
嘿,你一句,他一句,曾厂长根本没法招架啊。
正巧此事中午收工的铃响了。
那甭废话了,干脆走人吧!
十分钟之后,在镇里最体面的一家饭馆的单间里,几个人落了座。
这里的菜价儿不便宜,据说味道也不错,但装潢却是很简陋。
连菜谱都没有,菜名就写在柜台后面的黑板上,品种也不多,十几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