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气儿就生了三男一女。
只可惜啊,古训的真实性是有问题的。
固然是早生儿子早得济,可另一方面,多个孩子也是多张嘴。
尤其是碰上几乎每年不带拉空的添丁进口。
而且生完四个孩子之后,老婆又成了个什么都干不了的药罐子。
这些,便已经足以让人美好的幻想被现实的残酷所破灭。
就这样,老朱家一家子为此掉进了难以摆脱的贫苦之中。
朱震凡的父母没尝到“得济”的滋润。
却渐渐发现,产业工人的原本不菲的工资变成了杯水车薪。
他们自己给自己套上的这副活夹板,似乎永无解套之日。
于是只好去求街道纸盒厂,拉回一车车的纸壳板。
没白天没黑夜,靠糊纸盒来贴补清贫的生活。
穷啊,真穷!
朱震凡一家子穷到什么份儿上呢?
他们家有两张木板床,朱震凡得带着俩也快成了大小伙子的弟弟睡在一张大床上。
而另一张床,是他的父亲睡最外面,妈妈中间,高中的妹妹睡最里面。
他们一家人的住房面积仅十四点五平米,平均每人不够三平米的。
幸好朱震凡的父亲是“北极熊”的,全家老小才靠厂里发的工作服和劳保手套,有了衣服来源。
但即使如此,也是有大到小的轮流穿,到了最小的妹妹这儿,衣服已经没样了。
不是缝满补丁,就是长袖衣裳硬给改成坎肩了。
另外,别看厂子食堂伙食那么好。
可朱震凡的父亲在单位里,却从不敢买荤菜。
逢年过节发的东西,也根本到不了家里。
那得转卖他人换成钱,来贴补家用。
所以他们家里唯一能吃上荤腥的日子,除了大年三十和初一。
就只能靠厂里会餐,朱震凡父亲带回来的那点“折箩”来解馋了。
即使如今,他们的经济状况也没什么好转。
哪怕是托水清的福,朱震凡的父亲成功办了退休,让朱震凡顶替了工作,也是一样。
因为别看家里俩人挣钱了。
可退休费按规定,就只能领百分之七十的工资。
就朱震凡那死工资,也就刚够弥补他父亲收入减少的亏空。
偏偏如今为了避免家属蹭公费医疗,医院还把企业职工就医取消了记账单,开始实行个人先垫付医药费的规定
于是从此朱震凡母亲吃的药钱变得不能及时报销。也就让他们的日子更加窘迫了。
不说别的,就凭在如今别人家,大米白面都已经把窝头挤兑到没影的年头。
他们家的早饭和午饭仍旧是窝头,只有晚上才能吃到米饭或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