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烬点头:“特意给你带的。”
这盒糕点,赵愠是真不太愿意收。不过看齐烬势在必得的样子,不收的话,他多半也不会走。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赵愠对着店里扬了扬下巴,“放桌上吧,没事请回,我还和子韬有话要说。”
齐烬:“不行……”
赵愠:?
“我特意给你带的。”齐烬捧着打包盒走进店面,又自顾自朝沙发走。把打包盒放在茶几上,齐烬指尖扣在盒盖上:“过来吃吧。”
“我不想吃。”赵愠无语。
齐烬指尖顿住。
把打开一半的盒盖扣回去,齐烬沉默片刻,端端正正坐进沙发:“那就等会儿再吃。”
“我是说我不想吃。”赵愠深吸口气,“不想吃懂吧?是不想吃,不只是现在不想吃。”
齐烬无视了赵愠的呐喊:“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顿了顿,齐烬补充:“你不吃,我就不走。”
赵愠:……
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赵愠拉着芦子韬朝院外走:“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走了几步,赵愠反应过来。他放开芦子韬胳膊,率先朝海边走去。
芦子韬沉默地跟上。
抵达海边后,赵愠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子韬,对不……”
“赵哥……”芦子韬小声打断他,“你先听我说。”
赵愠嗯了一声:“那你先说。”
“我知道赵哥不喜欢我。”芦子韬抿着嘴角,黑色的瞳孔像两颗圆圆的葡萄。
只不过此刻,这两颗葡萄里含着悲伤:“我从来没想过跟赵哥表白,要不是今天齐烬骂人,我也不会冲动到要拼酒。”
赵愠没说话。
“我知道我配不上赵哥,只要能在赵哥身边当个朋友,我就满足了。”芦子韬低下头。
片刻后,他又抬头,眼底带了点怒火:“但齐烬那个混蛋,他凭什么那么说?”
“他说什么了?”赵愠问。
“他……”芦子韬犹豫再三,决定实话实说,“在寨子里的时候,我听见他和李桥舟说……他们说……赵哥就是条狗。”
赵愠愣了。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芦子韬越说越气,拳头也再次攥起来,“他可以不喜欢,但凭什么不尊重?!”
看着芦子韬气鼓鼓的模样,赵愠回神,噗呲一声笑了。
“赵哥?”芦子韬惊讶。
“他们说我是条狗,我就真是条狗了?”赵愠撑着腿笑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听哥句劝,千万别把谁太当回事。”
芦子韬没理解。
“人言可畏,那是咱把他们还当人。”赵愠想了想,随手指着岸边的砂砾,“你要是把他们当颗沙子,哪怕风吹浪打发出声响,也不过是个背景音。”
看芦子韬还似懂非懂,赵愠继续道:“人活着嘛,又不是活给沙子看的。”
芦子韬啊了一声:“所以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事自己怎么想?”
“自己痛快,才最重要。”赵愠点头,“所以……”
“所以,我喜欢赵哥,我就应该说出来。”芦子韬手扣在裤缝上,眼睛蓦地亮了。
赵愠叹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谢谢你,不过我并不喜欢你。”
芦子韬眼底光彩散去。
“真的谢谢你,子韬。”赵愠措了一会儿辞,“但感情这种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就是不喜欢。没能早点发现你的感情,对不起。还有,我会撤出餐厅合作,以后的事你和亚星、冯策对接。”
芦子韬愣了:“赵哥?不、不用这样,我……”
“跟暗恋的人共事,肯定很辛苦吧?”赵愠拍拍他肩膀,“以前没发现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这样再继续。该断的时候就要彻底断开,对你、对我,都是件好事。”
说完,赵愠转身,缓缓朝店铺方向走过去。
走进店铺之前,赵愠又默念了一遍:该断的时候就要彻底断开。
无论是对芦子韬、对自己、还是对齐烬,这话都适用。
深吸口气,赵愠撩开珠帘。
齐烬还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沈亚星和冯策也已经下了车,不过俩人并没在大厅坐着,而是凑在厨房门口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你们去看看芦子韬。”赵愠朝他们招招手,“他一个人在海边,我有点不放心。”
“好嘞……”沈亚星拉着冯策闪了。
目送俩人走远,赵愠回身,目光落在齐烬身上。
几秒钟后,他又挪动目光,打量起桌上的打包盒。白色的糕点衬在绿叶之上,又清新又漂亮,哪怕隔着盒子,赵愠也仿佛嗅到了阵阵香甜。
可惜,再香甜美好,无福享用也白搭。
“好意我心领了,你带着东西走吧。”赵愠说。
“是特意带给你的。”齐烬不为所动。
“可是我不想要。”赵愠叹口气,“你是不适应也好,是真心也罢,我都不想要。”
齐烬瞬间沉下脸:“芦子韬跟你说什么了?”
赵愠:“跟芦子韬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沈亚星?冯策?小c?还是我不认识的谁?”齐烬追问。
“和谁都没关系,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赵愠看他一眼,“趁我彻底撕破脸前,走吧。”
齐烬没说话。
盯着打包盒看了好一会儿,齐烬冷冷开口:“赵愠,我当初对你可没这么绝情。”
当初?
赵愠心想:当初你带着目的接近,怎么可能做的太绝?做的太绝,老子早就撒腿跑路了,还能把赵氏还你手上?
“别提当初,我现在最tm烦听见当初。”赵愠没好气道。
“那行,我提以后。”齐烬没有走的意思,“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以后?重新开始?”赵愠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齐烬,你说你要跟我重新开始?”
齐烬轻轻点了下头。
“可是我们从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以后。”赵愠抬眸,深棕色瞳孔里映出齐烬身影,“从最开始你蓄意接近、从你带着车祸的计划出现在我身边起,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