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之被自家师尊这一掐惊了一跳,羞涩又情动间就想借机壮着胆子去问问自家师尊这是何意,怎料还未等他回头,就措不及防被推了出去。
对方这一推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若不是他自身平衡较好,及时稳住了身形,怕不是要摔个狗啃屎。
眉头微微蹙起,叶凛之站稳后立马便转身看向自家师尊,却刚好对上了自家师尊那双如浸冰魄的眸。
那双眸已不似刚刚那般柔情,像是会射出寒光一般,直刺向他。
不待他开口,对方就先他一步开了口:
“滚。”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叶凛之心头一紧,看着沈夜澜那越发冰冷的面容,只能将即将开口的话咽了回去,朝对方拱手作揖道:“是,弟子退下了。”
对于沈夜澜的话,他向来是不敢说不的。只是他没能看到,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身后之人立马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额角,随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渐渐融化,笑意浮上了眉梢。
待到叶凛之走远了些,夺舍者才收回了放在额角的手转而贴上了自己的胸口,含笑道:“戾气不要那么重,会吓到凛之的。”
沈夜澜自行将那让人不适的凛之二字无视掉,有些疲惫的闭了眼,不想与之话语。
刚刚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从一大早就开始汇集的所有灵力,他虽没能借此一击彻底夺回自己身体的主控权,但却清晰的捕捉到了对方修为的高低程度。
只要累计比之刚刚多上千百倍的灵力,彻底夺回自己身体的主控权也不是不无可能。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沈夜澜已重新找回了理智,视对方如无物,再一次尝试着聚起了散落在魂体各处的灵力。
夺舍者没听到他的接话,也不再自找没趣,抬头看了眼已是当头照的太阳,摸着下巴稍思了片刻后,忽而笑出了声,“已是正午了,按照你们人间的习俗来看,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吧?”
沈夜澜:“……”
沈夜澜不想搭理他。
似是早已习惯了被沈夜澜冷落,夺舍者也不在意,伸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随后一个挥手,将其打了出去。
沈夜澜只能按照他的手势动作察觉出那是一个传音符,至于传给谁,又说了什么……夺舍者一没动唇,二没书写,他便也猜不出对方到底是将传音符传给谁的。
做好这一切后,夺舍者也学起了沈夜澜,当他不存在一般,迈步离开了此处。
明明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二人,此刻却像是在较着劲一般,互相冷战。
来到膳堂那会正是午时,恰逢中午用膳时的高峰期。
膳堂内人山人海,沈夜澜站在其间却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明明每一个路过他的人都会停下来朝他拱手行礼,但每一个朝他行完礼的人却又都绕着他走,以至于拥挤的膳堂内出现了随处可见都是人,唯有他身边空空如也的诡异场景。
夺舍者见状,用手拂了拂身后那过长的雪发,朝着再次朝他行礼的人冁然一笑,自行结速了这不到半盏茶功夫的冷战,问沈夜澜,“你这平时是得有多严厉,才能让全师门的人都对你避之唯恐不及的?”
沈夜澜:“……”
沈夜澜决定继续无视他。
得不到对方回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夺舍者也并未为此生气,朝着膳堂内环视一圈后,最后朝着一个角落里走了过去。
而那个刚刚被夺舍者施以微笑的小弟子,左右看了看发现身旁无人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夜阑仙尊竟是在对着自己笑,怔愣片刻后立马红了耳根,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一个不小心,被一旁的凳子绊倒在地,顿时引起一阵喧哗。
夺舍者并未被身后的吵闹声所扰,径直走到角落里的那个少年对面坐下,也不去打饭,反撑头静盯起了那默默用膳的少年来。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用膳的动作温文尔雅,就是那只右手,夹菜时显得有些僵硬,与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格格不入。
注意到沈夜澜的目光,少年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缓缓抬头看向了他,在微愣过后,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起身朝他作了一揖,“师尊。”
这正是他的二徒弟,李木姚。
许是夺舍者上午对他的精神刺激较大,又或者是知晓自己有机会夺回身体的主控权的缘故,此刻再次面对着夺舍者对二徒弟的蠢蠢欲动,沈夜澜的心反倒没那么浮躁了。
而夺舍者,亦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微妙变化。
他有些诧异,却也不甚在意,面对着李木姚,他依旧微微扬唇,朝对方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之后,立马便将目光锁在了对方的手上,轻声问道:“你的手如何了?”
李木姚的手伤是之前沈夜澜渡劫,他为其护法时被天雷所伤的,因此好得特别慢,但好在,未伤其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