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眠危险的看着莫桑,唇角仍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是阴森可怖的。
他歪头看向莫桑,另一手在他的身前比划着,冷冷开口:“都说龙族的护心龙鳞有肉白骨长生之效,不知给夜澜食,他的修为能增进多少?”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莫桑的反应,见他眼中终于出现惧色,便接着道:“龙骨锋刃无比,用来给夜澜铸剑,再合适不过了。嗯……还有龙鳞最是坚硬,用来做护身甲也不错。”他说着说着就看向了莫桑的脖子,“还有这龙筋,用来铸神器,夜澜也一定会喜欢的。”
莫桑早已被他的话吓白了脸,根本说不出话来。
花无眠的笑意终于回暖,轻点上了莫桑的护心龙鳞处,道:“骗你的。”
莫桑:“……”
莫桑的心还来不及放下,便立马又觉心口一疼。
紧接着,他听花无眠道:
“你的心思如此肮脏,又怎能让你脏了他的手?”
花无眠将扒下来的那片逆鳞收入自己囊中,鄙夷的看向了莫桑,不禁加重了手上力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往里面闯……”
他本欲就这样捏死莫桑的,奈何这时候那个叫蓝烟的少年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仙尊仙尊……”他含泪看着花无眠,满眼都是祈求,“求您,不要杀我父皇,他已经被您断了角了,又被您拔了护心龙鳞,已经是活不长了,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他本就长得漂亮,一哭起来,更有一种迷离的破碎美感,让人见之,不免心生怜悯之心。
可是花无眠没有怜悯之心,他只对蓝烟落下的泪感兴趣。
鲛人落泪,落地成珠,价值连城。
花无眠并不贪财,但……他家沈夜澜太清廉了,以至于诺大的溪澜阁至今都显得很空旷。
他灵机一动,甩开了莫桑,随即蹲身看向了蓝烟,“你多哭会。”
“啊……?”蓝烟一愣,竟是止住了哭声。
花无眠不满,挑眉道:“你把你的珍珠送给本座,作为交换,本座告诉你一个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如何?”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蓝烟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花无眠却不管他答不答应,自行决定了交易,“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杀母仇人吗?”他说着一指莫桑,残酷开口,“他就是。”
莫桑惊得立马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花无眠。
蓝烟亦是被惊住了,久久不曾回神。
花无眠继续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授你法术吗?因为他怕你哪一天知道了真相,会找他复仇。鲛人一族,有灵珠护体,上天可为龙,入地可为蛟,遇水可化鱼,本应该是妖族霸主。而你母亲,作为鲛人一族唯一的公主,本应是下一任妖皇,却遭他算计。他娶你母亲,不过是为了趁她怀孕虚弱之时,取他灵珠罢了。”
为了证实这话的真实性,花无眠一张手,从莫桑身上将那本属于蓝烟母亲的灵珠取出,递到蓝烟面前,“灵珠给你,他任你处置。”他说着看着蓝烟的眼,“你再多哭一会,这点不够。”
蓝烟:“……”
蓝烟失语,缓缓转头看向了莫桑,一时间,都放应不过来这转变。
莫桑惊恐,连忙解释,“烟儿,不要听他胡说,本君没有,本君……”
“父皇知道……”反应过来后,蓝烟打断了他的话语,将灵珠递到了莫桑面前,微微红着眼眶,“鲛人一族的灵珠,会记录下主人生前的最后一幕吗?”
他话刚落,一副幻影便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那是一个女性鲛人在艰难产子的情景,而在鲛人旁边,莫桑正冷冷的站在一旁,手握匕首,一步一步靠近鲛人。
鲛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痛苦中夹带着绝望,“夫妻多年,你当真一点情分都不留?”
莫桑冷笑,“情分?”他蹲身抚向了鲛人的肚子,眼中涌现出疯狂,“本君留这孩子一命,这情分,够足了吧!”
话落,匕首入心,画面一片通红。
再看蓝烟时,已是泪流满面。
蓝烟抓住了莫桑胸前的衣襟,质问着他,“为何要杀我母亲?就因为灵珠吗?就因为这种东西?”
父子吵架这种事情,花无眠不爱听。
他看着那满地的珍珠,倒是有点兴趣,伸手召唤出花花,命令道:“去,都捡起来。”
花花无语,却也只能照做。
二人收集完了珍珠,便离开了此处,离开时,花无眠还不忘提醒,“本座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已是毫无还手之力,你若想要复仇,轻而易举,而且……”他勾唇笑笑,“龙这么好的东西,不利用起来,浪费了。”
蓝烟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但是他很纠结,要不要这么做。
莫桑惊恐的看着花无眠离开,知已是无法狡辩了,便立马求起饶来,“烟儿,本君是你的父亲,你不能……”
蓝烟本不想那样做的,但一听他提起父亲二字,立马火从心起,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捅向了莫桑。
莫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到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哪句话惹怒了他。
待莫桑完全没有了气息之后,蓝烟才缓缓起身,抽他龙筋,扒他龙鳞,断他龙骨,冷冷的注视着他,“父亲?你也配?”
*
花无眠带着沈夜澜回溪澜阁,一路上心情甚好。
可花花心情却没有那么好,因为他发现,每次花无眠心间一动之时,他就疯狂的想念着小澜澜,不禁问:“眠眠,你最近是不是不正常?”
花无眠挑眉,“此话怎讲?”
花花苦恼,“最近你老心跳加速,害得我疯狂的想见小澜澜,我是不是受你影响,才如此不想和小澜澜分开一分一秒的?”
就好似现在,他又开始想小澜澜了。
花无眠难得的思考了片刻,道:“本座也觉得本座最近对沈夜澜的感觉微妙了点。”他说着暼向花花,危险笑道:“原来是你一直在想小澜儿的缘故。”
花花无语,这……他只是个附属品好吗?他自己心里有鬼,还能怪到他头上?
再不理花无眠,花花气闷的钻进了花无眠体内。
今天,又是疯狂思念小澜澜的一天。
花无眠回到天衍宗时,正是正午。
他与沈夜澜一样,无意于天衍宗门内之事,正打算绕过大殿,直接回溪澜阁时,却突的听到了顾辞安的传音术,唤他速去天灵堂。
花无眠不悦,不想看到顾辞安,但为了避免麻烦,也还是去了。
哪知到了天灵堂,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顾辞安,而是江晚。
江晚兴致勃勃的走到他身前,单膝下跪,“仙尊,你总算回来了。”
花无眠看到江晚时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那时太急,离开江晚身体的时候,忘了给江晚抹去关于自己的记忆了,正打算现在给他抹记忆时,就听得江晚道:
“仙尊那时在灵域内曾许了弟子一诺,不知现在,还做不做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