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晏下意识地站直,恭敬地行了个弯腰九十度的大礼:“晚辈裴晏晏,见过太师叔祖。”
她忍不住暗自腹诽,这位传说中的古今第一阵法大师,果然如传说中那般不正经。
“这就是你看中的人?”白云歇骤然飘到天上,跷二郎腿用折扇扇风。
她并没有实体,魂魄想去哪就去哪,一袭朴素的白色道袍在风中逸散成雾气。
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仙人模样。
这下子反倒是江如练格格不入了。
不过她与众不同惯了,向来不在乎这些。
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把这个显摆得不行的人拉下来,最好能烧得嗷嗷叫。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白云歇啧啧几声:“这不是关心你吗?”
“这些都不重要。”江如练双手抱胸、冷眼睨着她:“既然你留下这一魂一魄,总不能是来观光的。”
“我要知道,我师姐的病究竟是从哪来的。”
这也正是裴晏晏想说的。
她看了眼如烟如云的白云歇,再度恭敬一拜后转身告退,临走前还阖上了门扉。
白云歇这次倚到窗边上,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果真是个不错的人,这小孩真有眼力见,难怪你会喜欢。”
江如练脸色凝成冰,眼瞅着再逗一逗就能落冰渣子了,白云歇这才正色起来。
“嗯?病?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吗。”她摸着下巴思索:“那就奇了怪了。我明明已经吩咐过负雪……”
她突然收声,话题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江如练听不太懂,只觉得莫名其妙,很想要揪着白云歇衣领问个清楚。夜风摇动松林,无数的墓碑在风中静默着。
白云歇安静地眺望了一会儿,飞下来围着江如练转了一圈。
从她“奇奇怪怪”的打扮,到她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江如练也不动,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着任她看。
看够了,白云歇才无奈地摊手:“真是的,刚见面就要聊这种话题,看来我的卿卿徒儿伤得很重呀。”
她似笑非笑地摇摇折扇。
只这一个动作,江如练心里就泛起了千百个浪花。
白云歇全都知道。
“江如练,从妖神与人神的那场大战开始,凤凰一族就逐渐陨落了。在我出生后,这世间有且仅有一只凤凰。”
她在江如练愣神的时候摇头叹息:“你明白我的意思。”
至始至终,昆仑的凤凰是她,祭阵的凤凰也是她,死而复生、又重归这人间的还是她。
“轰隆”一声巨响,闪电撕开天幕,猛烈的风衔来湿润泥土的芳香,
连百年古树都被拉扯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