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新卓眼睛里的光熄灭了,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头巴脑的,“那怎么办?”
戚嘉澍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办法,一,放弃,想其他的。至于二嘛……”他笑眯眯的,“那就只有现学咯。”
蔚新卓一把抓住他的手指,“选二!选二!我们可以现学啊!”压根不用考虑,唢呐一出场,到时候整个场子都是他们的!
戚嘉澍抽回手,“那么问题又来了,还有几天直播?”
蔚新卓已经跟他介绍过规则了,节目是直播的,而不是录播,到时候会由现场观众投票,评委存在的意义是调节气氛,以及给节目拉人气。
听他这么问,蔚新卓笑容再次僵硬,缓缓伸出四个手指,在戚嘉澍意味深长地注视下,又慢慢地把小拇指弯了回去。
戚嘉澍轻轻挑了下眉,“所以到底是几天?”
蔚新卓想了下:“大大后天直播,大后天彩排。”
戚嘉澍看了眼时间,正好晚上6点,“那么加上今天的话,就是三又四分之一天。你真会给我出难题,保保。”
蔚保保是之前两人一起录《真理》时,蔚新卓的角色名,冷不丁再次听到,蔚新卓露出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抱住戚嘉澍的手臂,“小七,你可以的!”
戚嘉澍看着他,蔚新卓似乎很喜欢和人亲密接触,就像他养的那只萨摩耶一样,热情粘人,但又不招人讨厌。
“怕了你了。”戚嘉澍投降了,“学吧,只能速成了,你那边能找到老师吗?”
现在只剩下三天多一点了,来不及自己摸索了,有个好老师可以事半功倍。
蔚新卓用力点头,“我马上就让人去找,明天就能学上了!”
“舞美这些呢?”戚嘉澍又问。
蔚新卓:“节目组已经把方案效果发给我了,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起看看。”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又在录音室里练习了一会儿,就到了睡觉的点。
蔚新卓带戚嘉澍参观了他的琴房,一进门,入目所见都是吉他,各种各样的吉他,其中不少还是限量版,甚至还有一把面板上镶满钻石的。
“这是我堂姐送的,她是个珠宝设计师。”他解释道,“是不是特别闪?”
戚嘉澍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到了一把很别致的吉他。
蔚新卓注意到他的视线,把那把吉他取下来给他看,“这是我哥送的,上世纪四十年代产的,全球也没剩几把了,年纪跟我爷爷差不多。”
戚嘉澍注意到了他那句“我哥”,据他所知蔚新卓爸妈只生了他一个,那么这个我哥,指的是闻述?还是其他人?
看完吉他后,蔚新卓把他带到了客房,“小七,你需要什么就跟直接说,不用跟我客气。”
客房很宽敞舒适,保姆已经提前收拾好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戚嘉澍洗漱完,上床睡觉。
而另一边,蔚新卓在自己的房间里,把刚才两人录好&#o发给了喻天洲。
[队长,你觉得怎么样?期待.jpg]
过了会儿,喻天洲回复:词不错,谁写的?
蔚新卓正等着挨夸呢,没想到喻天洲一下看穿了,他转了下眼睛,问:为什么这么说?
喻天洲:你的水平,写不出来。
蔚新卓怒了:你这是在cpu我!
喻天洲:pua。
蔚新卓:[流汗][流汗]
蔚新卓:好吧,大部分是小七写的,不过我也有一起想啦!
戚嘉澍?喻天洲打字的动作一顿,这词是戚嘉澍写的?他又仔细地重听了遍demo,青年的音色很好,唱功扎实转音流畅,甚至还有一段戏腔……
喻天洲想起之前一起录节目时戚嘉澍的表现,真的没法把他和之前那个内敛不自信的人联系在一起。人都是会变的,但短期内会可能变化那么大吗?简直像变了个人。
他凝眉思索片刻,蔚新卓又给他发了消息:怎么样?这次能不能拿第一?
喻天洲实话实说:还差点。
这首歌编曲不算突出,如果想要那种让人惊艳的效果,除非他们还有其他想法。
蔚新卓也不在意,回:嘿嘿,等着吧,一定把场子炸起来!
他聊完微信,把猫强行抱过来吸了几口,挨了一套猫猫拳后,美滋滋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把唢呐老师带过来了,据说是从民乐团请来的,是唢呐世家的传承人,还上过央视。
果然,钞能力无所不能。
唢呐老师姓李,个子不高,长得很喜庆,说话也有意思。
他先给两人介绍了唢呐的组成,一把唢呐由五部分组成,分别是哨片、气盘、芯子,唢呐杆以及唢呐碗。发声原理就是人吹气,带动哨片振动发声,音阶管控制不同的音调,再通过铜喇叭放大。
杆身上有八个孔,指法也很简单,左右手各管四个。
老师教完口型和指法,给他们演示的时候,吹了段《百鸟朝凤》。
李老师不愧是传承人,用唢呐惟妙惟肖地模拟出了无数种鸟鸣声,调子欢快激昂,让人仿佛置身在鸟语花香的世界里。在一段高亢如凤凰啼叫的长鸣后,唢呐声戛然而止。
两人一愣,随即疯狂鼓掌。
蔚新卓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老师,太厉害了!”
戚嘉澍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有种强烈的震撼,这就是民乐的魅力所在,是西洋乐无法比拟与取代的。
李老师指导着他们练习,一个小时后,他开始挨个验收。
蔚新卓像模像样地摆好了姿势,深吸一口气,结果唢呐一开腔,就把戚嘉澍和老师一起打包送走了。
“怎么样?”他期待地问。
李老师眼神有些呆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戚嘉澍一本正经地点头:“不错,我和老师都走得很安详。”
蔚新卓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好难啊……”
李老师安慰他,“没关系,慢慢来,老师练了那么多年,才能吹成这样。”
蔚新卓瘪了瘪嘴,“可是时间不够了。”
李老师看向戚嘉澍,“嘉澍呢?”
戚嘉澍拿着唢呐起身,“我试试吧。”
他活动了下手指,垂着眸子酝酿了片刻,循着记忆中李老师吹的《百鸟朝凤》,吹了段旋律出来。
李老师眼睛亮了下,“不错。”
戚嘉澍的乐感一直都很好,听过的曲子他几乎都能默出来,虽然做不到像李老师那么技艺高超游刃有余,但一个小时就能学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他越吹越起劲,到后面的时候,李老师直接站起来了,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蔚新卓直接目瞪口呆。
吹完之后,戚嘉澍深吸了口气,这么长的一段吹下来,还是挺考验肺活量的。
“老师,怎么样?”他问。
李老师激动地走过来,像看个宝似的看着他:“嘉澍,你真的是第一次学唢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