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是,”萧淼清仰头环顾,看见雕梁上栩栩如生的精致刻画,忍不住感叹,“叫人错不开眼的好看。”
将他们引送至此的仆从已经离开。
云瑞宗一行虽然只四个人,可也被安排进了一处独辟出的宽敞院落中。
闻淳也不知处于何种心思,在萧淼清后面接了一句:“我家也有这么好看。”
话一落音,萧淼清没分神注意去听,却是走在更前面的张仪洲忽然回头看了闻淳一眼。
这一眼本来淡淡的,可闻淳心里却有些不自在,回头在路边石砖对垒围着的花圃旁蹭了蹭自己的鞋底。
他从云瑞宗赶过来本意是为了防止萧淼清在副蛊上动什么手段影响到自己,可是到了这里以后他却一天比一天奇怪。
受到主蛊影响,闻淳看萧淼清的时候没有从前的讨厌,反而越来越顺眼,时不时想看对方一眼,和对方说句话什么的。
闻淳清楚这些知识蛊虫影响下的初期最不足为题的症状,那天在萧淼清的床上醒来已经是一记提醒。如果放纵血蝅往下发展,后面他绝对会被蛊虫控制忍不住天天去爬萧淼清的床。
恐怖的是闻淳知道这一点,竟然已经没那么抗拒。这究竟是完全因蛊虫影响还是其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萧淼清摸了摸床上的被褥枕头。缎面柔软而光泽,以手相触时格外惬意。
城主邀请他们来客住的理由是感谢仙门弟子为云镶城的除乱清妖,可实际上他们在除妖一事上进展并不算大。
萧淼清和张仪洲说了自己所想以后,张仪洲也没有表现出惊讶。萧淼清估摸着师兄们在这几天的排查后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当下的问题只在如何确定妖怪的身份,并叫他露出原型。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日凶兽的原型必然非富即贵。
想到此处,萧淼清再抬头看这屋里的华丽繁美,便有了另一重感觉。金钱美色与权力,从古至今就是最能催生扭曲执念的东西。
许多藏在表象之下不可见,却随时准备突破伪装侵袭蔓延的事物往往最叫人忌惮。
萧淼清出神之际,外头有人扣响了门,萧淼清起身去开,先露出半张脸,待看清外面住站着的是张仪洲后,人才又往外歪了歪,但也没有完全站好,仿佛有些谨慎的样子:“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张仪洲掏出一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来:“距晚饭还有一阵,你若饿了就吃这个。”
萧淼清不知是什么,只接过打开一看,发现竟是一包香喷喷热乎乎的酥饼,脸上的谨慎一扫而空,抬头粲然一笑:“谢谢大师兄。”
萧淼清关上房门,一口气吃了三五个酥饼,差点叫饼子噎住,自己倒了杯茶往下灌,正想再战时,屋外又有人敲门。
“等一下。”萧淼清含含糊糊回答,用水锤了几下胸前,叫那酥饼顺着食管滑落,于仪表无碍时他才起身去又把门打开。
这回开门见到的是闻淳。
萧淼清疑惑地看着他,不搞虚假客套,直接道:“干嘛?”
闻淳的手背在身后,在萧淼清的注视下别扭了一会儿才将手伸出来。萧淼清初时还防备着这小魔主,等看清他手上的东西以后却是愣住。
“这是什么?”萧淼清看着那和不久之前张仪洲给自己的几乎一样的油纸包,心中有猜想,但并不很确定地询问。
闻淳不愿意说:“你不会自己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