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芦苇岛到京市,要坐很久很久的火车。
为了不无聊,小奶糖从包里拿出随身听,然后放进一盒磁带问向杨春梅,“姥,你喜欢听什么歌啊?咱俩可以一起听。”
这随身听是杜乔托人买回来的,价格要一百多元,杨春梅摆摆手,很怕把它鼓捣坏了。
“你自己听吧,姥姥不爱听这个。”
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听,小奶糖没再劝说,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递了过去,“那你玩牌吧,不然呆着多无聊。”
这回杨春梅没拒绝,而是和孙繁琛玩起了扑克。
他们买的是卧铺票,两张下铺一张上铺。
小奶糖睡在上铺,她一边听歌一边翻看《知己》最新出版的杂志,刚刚的伤心被这些东西抚平不少。
另一边,杜乔在秦绍延的搀扶下走出火车站,眼圈红红,鼻尖儿红红,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旺仔默默跟在他们身旁,心想以后考大学一定要考个本省的,决不能再让妈妈伤心一次。
为了让妈妈的心情好一些,他这一天表现得特别乖巧,不止把整个家打扫一遍,还把床单被罩都洗了。
这种反常举动让秦绍延为之侧目,他搬来板凳在其身旁坐下问:“你今天这么勤劳是怎么了?”
旺仔揉搓着水盆里的床单,很谦虚道:“就是看你们平时太辛苦了,想帮帮忙。”
瞧着眼前的傻儿子,秦绍延老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你今天的表现确实值得表扬,还有多少东西没洗完?”
听到父亲的夸赞,旺仔很开心,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周围和挂满衣物的晾衣杆,如实说道:“只有盆里这些了,马上就能洗完。”
他的话让秦绍延轻叹一口气,紧接着指向厨房颇为无奈,“那里有洗衣机,下次再这么勤劳可以借助一下它的力量,知道吗?”
“……”旺仔瞪大双眼,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此时,杜乔躺在炕上用棉被捂住全身,她还在为女儿的离开而难过。
秦绍延走进卧室时,便看到她像一只毛毛虫似的,根本看不到头和脚。
怕她把自己捂到,他快步走近炕沿边轻轻撩起被子的一角。
“小心缺氧,不如咱们去海边散步吧?”
“不去,走不动。”杜乔仍埋在棉被里,有气无力地回应。
“那我背你,走吧。”
这回,杜乔才从棉被里冒出头,“还是算了吧,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别再把腰闪了。”
“看来你对我没什么信心?”
“确实没信心,我怕摔。”
“起来吧,不如你试一次,看我能不能把你摔伤。”
他先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再继续掀被子。
杜乔见他如此执着,最终还是起来了。
她站在炕上,居高临下地警告道:“如果你敢把我弄伤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放心吧,如果我把你弄伤了,我那些零花钱都给你。”
得到他的保证后,杜乔这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其背起自己。
只能说男人的力气依然很大,只一次用力就把她托起来了。
“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我哪里都不去,你只要在屋里转转就可以了。”她都三十多岁了,可不能崩了人设。
“嗯,行吧,那咱们就在屋子里走路。”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他们感受着这股暖意,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转圈。
一圈接着一圈,都十分享受这片刻温存。
旺仔站在屋外看到这一幕,实在理解不了这两人的举动。
他撇撇嘴,继续洗衣服去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火车,还有两个小时,小奶糖他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小奶糖眼睛亮亮的,就连心爱的随身听都不听了。
这座城市要比芦苇岛炎热许多,杨春梅拿出蒲扇为她扇风,还不忘嘱咐两句,“我和你姥爷会在这里呆一个星期,如果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听到没?”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眼见火车就要到地方了,小奶糖站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杨春梅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也跟着她走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