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手一紧,默然松开,耳畔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再无声息。
她望着墙上映着的月光,拳头越收越紧,半晌才缓缓松开。
翌日下午,姜知柳在凉亭里喂锦鲤的时候,绿枝走了进来,眉梢眼角满是得意:“小姐,你猜玲珑去哪儿了?”
凝了凝,姜知柳随手扔了把鱼食,淡淡道:“大约是放到佛堂剪香去了。”
“咦,小姐,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她挑了挑唇,瞥了绿枝一眼:“以往她循规蹈矩便罢了,如今她生了这样的,世子清冷自持,最重礼法,自然不会再把她放在身边。世子看重她的母亲,自然不会让她去辛苦的地方,可轻松的地方又容易惹事,只有佛堂适合她。”
绿枝心悦诚服,满眼赞叹:“小姐,你可真了解世子。”
姜知柳只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不远处,陆行云从西门走了过来,听到这番话,神情一凝,眼底掠过复杂之色。
立了片刻,他却没有进去,转身折了出去。
安然地过了半个月。
这天晌午,姜知柳正琢磨给陆行云换些菜色,他就让书庭早早回来传话,说皇上今晚宴请众臣,让她不必等他。
“好。”
她点点头,让绿枝把他送出去了。
知道他必定回来的晚,姜知柳叮嘱下人留好门,夜深了便睡下了。过了许久,夜色越笼越沉,陆行云熏熏然地回来了,脸颊微红,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
“世子,还进屋吗?”
书庭提着灯笼,指了指翰海苑。
“不用了,回书房吧。”
陆行云摆摆手,摇摇晃晃往书房走,进屋后,书庭将他安置好,打量了下屋子,便关门出去了。
片刻后,昏暗的角落里缓缓移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看不清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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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姜知柳刚起来,便听绿枝道:“小姐,书庭刚才和我说了,世子昨晚回来的晚,又有些醉,怕熏到你,就去书房安歇了,此刻还未起。”
闻言,她心中一暖,眼里泛起淡淡的怜惜。
“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你让熬点醒酒汤,我给他送过去。”
绿枝正要答应,她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熬吧。”
说完,快速洗漱完毕,简单地装扮了一番,就到小厨房亲自熬醒酒汤。以前她总看到她娘给父兄熬醒酒汤,当时她还想着,大可以让下人熬嘛,现下轮到自己,才觉出各种滋味。
搅着乌红的汤汁,她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清甜怡人。
只她第一次下厨,还把手给烫了水泡,绿枝看了心疼不已,她却满不在乎,只在冷水里浸了浸,就继续熬煮。
一炷香后,醒酒汤终于熬好了,姜知柳立即用食盒提着往书房走,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虽然方才她已尝过,可每个人口味不同,也不知这陆行云喜不喜欢喝?或者会不会嫌她多此一举?
怀着这样的心情,这条挺近的路,她竟然走了好一会儿,当她来了书房外时,心里更是忐忑不已,像是悬起来了。
她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敲门:“夫君。”
她轻唤了一声,屋里没有动静,想着陆行云或许还未醒,便推门而入,可刚走到内室,她手里的食盒便骤然跌落。
“咣当!”
醒酒汤倒得满地都是,连碗都摔碎了。
熹光中,陆行云睡在那里,胸膛半露,而他怀里还躺着一个只着了肚兜的少女——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