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柳嗤笑,神色轻蔑,正要放下车帘,却被陆行云抓住。
“柳儿,我知道你恨死了我,我自己也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这些年我日日盼、夜夜想,无时无刻不是想让你活过来。”
“如今天可怜见,我终于再见到你了,我求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和烨儿吧!”他仰望着她,水熠熠的眼眸蕴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渴望。
“做梦!”
姜知柳眸光一厉,彻底没了耐性,狠狠将他甩开,倒在地上。
心口似被刺刀插入,疼的抽搐,他眼眶一红,伸出手大喊:“柳儿!”
他似是想爬过去,马车却骤然启动,坚硬的车轮快速从他腿上碾过。
“啊!”
他痛呼了一声,腿部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咔!”
“侯爷!”书庭大惊,连忙奔过去,却见他疼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了。
“柳儿...”
他趴在地上,用尽全力把手伸出去,却抖得像是筛糠,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脸色白的发青。
下一瞬,他像是被抽空了气力,胳膊猛然一落,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书庭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背着他去了方才那家医馆,见他们又来了,大夫惊愕道:“诶,他怎么又来了?”
“一言难尽呐!”书庭无奈地叹了叹,赶紧将他放到床上医治。
马车上,烨烨皱着小脸,疑惑道:“娘,方才那位叔叔怎么那么奇怪,他以前认识你吗?”
“嗯。”
“那他是不是欺负过你?”他鼓着腮帮子,脸上满是气愤。
微微一怔,姜知柳把脸贴在他头上,柔声道:“傻孩子,你娘这么厉害,旁人怎么欺负得了?你放心,没有那回事,他啊,脑子有问题。”
“真的吗?”烨烨仰头,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当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姜知柳笑道,他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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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云迷迷糊糊,像是走在一座悬崖边,周身黑漆漆的,寒风大作,他用袖子挡着脸,费力地往前走。
忽然,不远处出现一位红衣女子,提着一盏灯笼,正牵着男童往崖边行去。
他瞳孔骤缩,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要!”
他没命地往前跑,寒风如刀将他的脸和衣衫割出一刀刀口子,血迹斑斑。终于,他跑到前面,将他们拦住。
“柳儿,不要过去!那里是死路!”
女子唇畔一勾,眸中凝起冷笑,阴恻恻的:“好啊,那你替我去死吧!”说罢,在他胸口猛然一推,他脚下陡空,身子如巨石飞速坠落。
耳畔寒风呼啸,身上若冰霜倒灌,崖上的女子昂起下巴,眼里满是得意,妖冶阴冷,似幽冥里灼灼盛放的彼岸花。
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颤,眼皮也随之睁开。
“侯爷!你可算醒了!”书庭大喜,赶忙凑到跟前。
可陆行云只怔怔地望着虚空,眼前依稀浮现着那女子阴冷的笑容。
柳儿...
心口处似被针反复扎入,越揪越痛,他攥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腿如何了?”
朝他小腿瞥了瞥,书庭忐忑道:“侯爷,大夫说你的腿骨折了,现已接好裂处,用竹板固定住了。”
剑眉微蹙,陆行云硬撑着坐起来:“把拐杖拿来。”
“侯爷,大夫说了,你得躺着静养,要少下床。”
“拿来!”
“侯爷...”
见他推三阻四,陆行云眸光一厉,重重地锤在床板上,语声冰冷:“快拿过来!”
眉头骤成团,书庭满脸难色,又拗不过他,只好依言把拐杖拿过来了。
接过拐杖,陆行云立即杵上,摇摇晃晃出了医馆,到姜府门前跪下了。见他脸色惨白,身形不稳,书庭满脸担忧,跑到旁边的食肆,买了碗瘦肉粥。
“侯爷,你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你就吃点吧,好不好?”
“拿开!”陆行云咬紧牙梆,看都不看一眼。
“侯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再这样下去,就没命了!小的求求你,你就吃一口吧!”
叹了叹,书庭的眉头越皱越紧,试探着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却被他连勺子带碗给打翻了,热腾腾的骤洒了一地。
“滚!”
书庭当真是无可奈何了,垂头丧气地去旁边借笤帚,准备把地上清扫干净。可他刚拿了笤帚过来,就见一位小厮正在那清扫,还瞪了陆行云一眼,手底下也没轻没重,将粥和泥的混合物,都渐到了陆行云身上。
可陆行云却攥着拳头,隐忍不发。
见此情形,书庭忍不住了,跑过去打开小厮的笤帚,愤愤道:“臭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你面前这位可是亲封的刑部尚书兼昭懿候,你怎么敢这么无礼?”
那小厮是新来的,只知陆行云是背弃姜知柳的负心郎,却不知他的身份,面上一惧,正哆哆嗦嗦想道歉时,大门噶然打开,一盆污水霍然倒在地上,浇得满地都是,有些还渐到陆行云身上。
“吵什么吵,老娘的耳朵都让你们吵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