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一惊,赶紧去查看,她却毫不在乎,赶紧走到床畔,抓住陆行云的手:“你醒了?”
见她不负往日的冷静与淡然,陆行云怔了怔,下意识把手抽出来,掩嘴咳了咳:“我没事了,多谢冷大夫。”
一句冷大夫,让冷月娘瞬间回神,她不自然地收回手,敛去脸上的情绪,恢复往常冷若冰霜的样子。
“嗯。”
她应了一声,低眉沉默了片刻,默然地往外走,袖中的手却不自禁拢成拳头。
旁边,阿缇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露出沉吟之色,尔后也跟了出去。
往后,冷月娘依旧如往常那般,日日拿毒药给陆行云浸泡,神情举止依旧清冷似山巅的冰雪,仿佛那日急切地抓住陆行云的人不存在过。
在生生死死间徘徊了四十八次,陆行云已孱弱的不像个人,身形干瘦的跟个骷髅似的,脸颊蜡黄,眼角泛着一圈乌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一天,陆行云如往常般,用了饭就去浴室,可左等右等,阿缇都没有过来。他沉思了片刻,撑着身子走到主屋,见冷月娘正坐在那里看医书,低着眉,久久没有翻页。
“咳,冷大夫。”
陆行云拂着门框,咳了咳,脸颊泛起病态的嫣红。
冷月娘抬眸,见男子立在那里,脆弱的像是一道风都能吹跑似的。
“你走吧。”她淡淡启唇。
“嗯?”陆行云不解地看着她。
冷月娘没有言语,瞟了阿缇一眼,阿缇会意,拿了两盒瓷瓶走到陆行云跟前:“陆公子,我家姑娘不制这蛊毒了,这是她给你备的药。现下你体内的毒物相生相克,虽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但长此日久,你必定一命呜呼。”
“这这红瓶子的事解药,这个黑瓶子的是调理身子用的,连服三月,你就无碍了。”
陆行云怔了怔,看了眼她手里的瓶子,又看了眼冷月娘。
“可冷大夫不是一心想制出最厉害的毒吗?且她...”
他欲言又止,将冷月娘从不平白无故救别人的话咽下去了。
阿缇回眸看了眼自家主子,眸里泛起慨然:“前几日给你用那七步夺命散的时候,你七窍流血,当即便没了呼吸。若非我家姑娘拿了珍藏的续命丸,全力救了你三天三夜,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最后一种毒,是昆仑派失传的奇毒,相传纵然练家子,遇上它恐怕也没有救,你如今如风中残烛,只怕再拿十颗续命丸也救不活你了。”
缓缓的叙说似从风中飘来,含了丝淡淡的复杂。
陆行云一凝,转眸朝冷月娘望去,明亮的日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映在她清冷的面容上,似寒玉笼了层光滑,皎洁剔透,不含一丝温度。
她静静地注视着陆行云,眸光沉静,淡漠得没有半点波澜。
作者有话说:
女鹅下章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