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却是已经哭得不行了。
那顾宴很快也赶来了,见着他娘哭成这样,也慌了神,“娘,婶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顾夫人见着年少稳重的儿子,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将他给抓住,“你姐丢了。”
说罢就呜呜大哭起来。
顾宴听得这话,自然是马上就想到了去衙门喊人找。
但是被明玥给拉住了,“你娘说,我给她的那些分红银子,一分不剩,你姐的衣裳首饰也没在了。”还有刚才自己问了,下午顾淡浓出去的时候提着篮子,篮子里也是装满的。
只怕就是那些东西了。
顾宴满脸难以置信,仿佛被那雷击了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朝抹着眼泪的母亲,“娘,真的么?”
顾夫人颔首,“你是晓得的,我放钱的地方,你爹都不知道,就你姐晓得。”
明玥看着顾夫人,只怕暂时从她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线索了,只看朝顾宴,“你姐姐平日可有和你说什么?”前几日,顾宴才回过一次家,想来姐弟见了面,总是要说话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顾宴却吐了口浊气,“不必找了,娘就当没她这个人吧。”
顾夫人听得这话,愣了一回,直勾勾地看着顾宴,好似不敢相信儿子变得这样无情冷血,颤抖着双手去抓住顾宴的领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明玥却是忽然想起前阵子煌月说的那些话,一时不免是怀疑起来,只朝顾宴看了一眼,随即将这母子俩分开,叫阿酒看着顾夫人一些,然后把顾宴拉到了一头,“你到底晓得什么?”
顾宴垂着头,却是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婶婶不必管了。”
“我已叫人去出去寻了。”明玥回着,想要将煌月的那些话问他一遍,又觉得不妥当。
毕竟顾淡浓这般年纪的姑娘,好端端地离家出走,除了叫男人骗去私奔,就只能是被掳走拐卖了。
可是她连顾夫人存放的银钱都拿走了,还收走了她自己的衣裳首饰,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然而顾宴却只回了她一句:“婶婶您把人喊回来吧。”去找,不管找没找到,总是要传出些消息的,到时候流言蜚语一来,他爹这大半辈子是白努力了。
顾宴正是想到了这些,才气恼地想,别去找了。
而身后,顾夫人的哭声不止,正朝着他们这里靠来,一边哭一边问顾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顾宴却反手将他娘扶着进了厅,随后关了房门。
这一举动,让明玥和顾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顾夫人也止住了哭声,有些害怕地看着顾宴。
顾宴将房门关了,屋子里除了他们三就是阿酒。
这时候只听他问着顾夫人,“娘还记得咱们来青丘州途中,遇到的那对母子么?”
顾夫人不解,一面点着头,“怎了?”
那对母子俩是到青丘州投靠亲戚的,因自家也艰难,所以顾夫人见他们可怜,便叫他们同行,扮作自家的仆从,这样也好免费住在驿站里。
但是到青丘州后就分开了。
所以顾夫人不解,儿子怎么提起这对母子来?
哪料想只听得顾宴蕴含怒气的声音说道:“他们没寻到亲,二月左右就到了这莲城来,我有一次陪着姐出去买菜,刚好遇到他们。”
家里的菜,大部份时候都是顾淡浓亲自去买。
只要那对母子有心,他们能天天遇到。
所以这一二来去的,顾淡浓便与那林郎亲密起来。
“四月底的时候,我和姐上街又遇着,我发现那林郎和姐说话过于亲近,便叮嘱了姐几句。”于是他就时常盯着顾淡浓一些,发现他们还常见面。
后来去沈家读书,他还以为这样总算是断了姐姐和那林郎之间的来往,没想到他姐姐竟然宁愿去平崀山也不愿意读书,他就晓得不对劲了。
因此他也是劝了几次,顾淡浓却说只看着他们孤儿寡母可怜,在此地又没有亲人朋友,方来往罢了。
“当时姐都和我发誓了,我自是信她。”可顾宴哪里晓得,姐姐会骗他呢!
顾夫人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气得白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明玥只赶紧和阿酒将人扶着坐到椅子上掐人中灌凉茶,给弄醒过来。
“叫我死了算了,我如何有颜面见我夫君!连个女儿都没教养好。”顾夫人说着就要去撞墙。
明玥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将她按住,怕她真糊涂寻死,只连忙一声冷喝:“你冷静些,不要糊涂,当务之急是先将人给找回来。”
“找回来作甚?她爹半辈子的努力,都叫她折腾没了。”顾夫人浑身颤抖着,怎么也难以想象,自己面前乖巧的女儿,怎么叫人骗了去?
明玥见她如今气得不轻,也不与她商议如何了,只朝同样因顾夫人的疯魔样子被吓坏了的顾宴看去,“那对母子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顾宴听得这话,方回过神来,“姓林,租住在马兜铃巷子,至于是哪一户我并不清楚。”但是答了后,他又有些担心,“就算我姐在那里又如何?这一去,少不得是要引动风声,到时候瞒不住了,我爹这官就算没做到尽头,往后只怕也没什么指望了。”
女儿未曾及笄,就同男人私奔了去。
丢了颜面是小,只怕那同僚们拿到台面上来说事,可真是要将他前程给阻断了去。
“你别急,我有法子,拿我自家名义去找这母子。”明玥心中已经是有了法子,说罢便出了门去,不多会儿便回来,只叫顾家母子安心,“我让人去了,给安了个明目。”
若是还在城里,一会儿就给带来了。
然而,那姓林的怎么可能还老实待在这城里?早就出了城去。
只是这会儿又已经关了城门,好在庞虎他们打听出来了,那母子俩将顾淡浓带着去了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