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萝莎说。是说死了呢!还是说跟人私奔了呢?
耀光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个说法来,便决定不提,只同她说道:“你快些多学认几个字,我们的话本子可好看了。”
说起话本子,萝莎也有了大兴趣,眼睛一下都亮了,比要去北州见到她爹娘还要叫她觉得高兴。
又见灼云和煌月都闭目打坐,便挽着耀光的手臂撒娇道:“我要听至死缠绵嘛,三姐姐你给我讲。”
耀光虽然觉得萝莎多看看这些狗血爱情话本子洗洗脑壳,免得以后也被渣男骗。但是这至死缠绵多少有些限制级,萝莎还是太小了。于是便做了个禁声动作,“姐姐们休息,咱们也歇会儿。”yushuBO.net
萝莎虽然想听话本子,不过看了两位姐姐在休息,也是懂事地捂上了小嘴,然后朝她的位置上躺下去,拉起小薄毯也开始休息。
其实耀光并没有看花眼,也没有认错人。
那一家四口,还真是顾淡浓和林福生母子俩,只是原本今年才十六岁不到的顾淡浓,已经是做了母亲,她怀中抱着的女儿正是她和林福生的孩子。
原本当初她为了和林福生在一起,同顾家断绝了关系,当时那烧碳坊才开始出碳,压根没多少银子再手。
可到底是亲女儿,顾家夫妻二人还是都尽数交给了她,顾大人又找陈大人帮忙,给她办了新的户籍,以新的身份跟着林家母子回老家。
只是这林家母子在乡间待不下去,并不像是他们同顾淡浓所说的那样,因是孤儿寡母故受乡邻欺辱。
而是这林福生本就不是个好的,七bā • jiǔ岁的时候就在村里偷鸡摸狗,他母亲又是个泼辣浑人,他那叔父怕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毁了,凑了些钱送他去读书。
但也只读了半载而已,认识了几个大字,也就再也不去,跟着一帮小混子在乡间游走,不做正经事情就算了,还隔三差五小偷小摸。
后来大了,竟然跑去偷人牛羊,一回二回他叔父帮忙把钱赔了,方没有叫人抓去报官。
可到后来次数多了,他叔父如何也填补不上这窟窿洞,林福生和他母亲又怕真的被抓去蹲大牢,也就收拾包袱,连夜离开村子,跑这青丘州来投奔远亲。
不过运气不佳,这远亲早就搬走了,无处可去,思来想去觉得这顾家虽然是穷,但好歹是个朝廷大官,就想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儿大。
最开始,母子俩是想到顾家做个下人混口饭吃的。
但是发现顾家压根就不雇佣仆人,又比他们所预想的还要穷。可是身上再无寸银,母子俩便想既然顾家不要奴仆,于是就将目光钉在了即将积极的顾淡浓身上。
来青丘州的时候,跟着顾家的队伍走了那么些路程,最是清楚这顾淡浓的性子。
果然,这顾淡浓好骗,几句话就身子都给了林福生,还死活都要和林福生在一起。
至于当初顾家要和顾淡浓断绝关系,林家母子俩一点都不着急。尤其是林母,反正认定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亲女儿,他们怎么可能真不管呢?
不过当时得了那上百两银子,他们母子也不闹,这拿了银子带着顾淡浓找个地方将大孙子先生下来。
反正银子没了再管顾家要就是了,难不成他们真那样无情,连女儿和外孙都不管么?
老家呢?当然是不可能回去的,不然只怕还要蹲大牢呢!
此刻母子俩走在前头,见着那背着包袱抱着孩子的顾淡浓没跟上来,便顿住了脚步,林母那张刻薄脸上满是怒火:“你那是什么做派?真当自己什么大小姐不是?快些走,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亏得每日还吃那么几大碗,我总算是知道当初你爹娘为什么这么爽快就和你断绝关系了,养你这女儿比养一头猪还要亏本不划算!”
顾淡浓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自己关怀温柔的婆婆怎么在自己生了孩子后,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总是责骂自己?
更何况现在她背着所有的包袱,虽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几个包袱横七八竖挂在自己的背上和肩膀上,也是几十斤。又一直在走路,还没吃饱,她早就受不住了。
其实几十斤,对于从小就跟着家里母亲和弟弟干活的顾淡浓来说,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她自打生产后,身体就虚得厉害。
不过是五十斤,她就有些受不住了,而且这太阳还火辣辣的,把人晒得头昏眼花。
这就算了,妞妞也是自己在抱,而且还要吃奶,她吃奶自己就饿得快,分明是要吃两个人的份,怎么到婆婆口中,变得那样难听。
她想着想着,不免是有些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脚也有些不听使唤,实在没法继续往前迈了。
林家母子察觉了,那林母一时气头又上来,“你还定在那里作甚?在这大路上做牌坊么?小贱人着实是矫情,生个孩子罢了,想当年老娘生下福生,就马上下地。”
林福生知道他娘为什么生气,总拿顾淡浓出气。是因为母亲想要抱孙子,可是顾淡浓的肚子这样不出息,自己也没办法啊。
但想着还要靠她去顾家要钱,便劝了他母亲几句,然后朝顾淡浓走过来,温言细语劝道:“娘年纪大了,你不要和她计较,更何况她年轻时候吃了很多苦,不是有意针对你。”
顾淡浓很是好哄,骨子里自来就是逆来顺受,唯一的叛骨已经用在了当初和父母断绝关系之上了。加上想起林母此前对自己的确很好,可能真的是因为这一阵子事事不顺心,她心情不好罢了。
又得了林福生的表态,便也想通了,点着头道:“我知道了相公,你快去扶着母亲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那你快些跟上。”林福生放心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朝着前面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母亲赶过去。
林母却是想起刚才经过的那队伍,也不知道是什么大官人家,一眼竟然看不完整个队伍,想要见到头就看不到尾,十几个带着车厢的大马车就算了,还有驮运行李的牦牛和马匹若干。
心里不免是羡慕起来,嫌恶地回头瞪了顾淡浓一眼,“亏得她爹还是个五品大员,却还不及刚才那有钱人家万分之一。”
“娘您别急,我都打听好了,我那岳母的烧碳坊赚大钱了,咱们不是在这边都看到她那烧碳坊里的银霜碳么?五两银子才买得小半框,你想想她一天还不晓得要烧多少筐出来,如今怕是泼天的福贵。”当初顾家给的那些银子,其实还没等顾淡浓生产,就快被挥霍得差不多了。
后来顾淡浓生孩子的时候,因年纪小差点难产,请大夫抓药什么的,也是把最后那点余钱花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