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的第一缕阳光不浓不淡,早上十点时分,能感觉到屋内温度变高几分。
一句goodm,it\&039;stimetogetup,myjiananbaby在暖曦的温度下响起。
这声音有点像钢琴曲,在你惬意的时候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但是你疲惫的时候它喊不醒你。
计迦楠就第一次没有被这个铃声叫醒,她好像听不到一丝动静般,将整个脸埋在了宁硕怀里,超级安稳。
男人的怀抱宽且大,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极好的助眠,伴着远处隐约的海浪声,计迦楠觉得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是以睡得很深。
这个铃声吵醒的是宁硕。
男人眼皮动了动,再动了动,最后睁开。
窗帘拉着,阳光没有照进来,模模糊糊的屋内只能感觉到暖气在四周飘荡,怀里也异常的热。
宁硕低头。
入目所及,计迦楠半张脸埋在了他胸膛,一头长发缭乱铺开,因为侧身躺着,浴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几缕发丝落入领口,但还露出不少醒目的红痕。
宁硕定定看了几眼,再看看女孩子的脸,最后偏头看向眼前的长沙发。
昨夜的画面像潮水席卷而来,每一分每一寸都没有遗漏。
深吸口气,再低头看怀里的人,看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及以下,直到看不见的地方,全是草莓印。
宁硕甚至都想得起昨晚掐着那么不盈一握的腰时那画面,小姑娘还缩着身子闷哼喊人,求饶。
深呼吸了几秒后,宁硕伸手扯起了身上的毯子全盖在怀里的人身上,侧过身躺着,将那抹小身子紧搂住,深深拥在怀里,低头亲吻了下她额前,侧脸。
“迦楠……”他悄无声息地喊,无奈地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又亲了亲她的头发。
计迦楠睡得正舒服,被这点动静弄得有点痒,蹭了蹭他,“唔唔”地哼了两声,把脸往他胸膛埋得更深了。
宁硕没再动,把她放在怀里深深抱着。
直到不知过了几分钟,清早悄然无声的客厅里又响了手机的铃声。
宁硕看了眼,昨晚穿来的大衣被放在隔壁沙发上,口袋里嗡嗡振动着他的手机。
铃声不大,响了大约十秒又停下。
收回目光,宁硕起身,把毯子给身侧的人仔细盖好,再把手穿过女孩子后颈和膝下,把人打横抱起来。
计迦楠埋入宁硕肩窝,继续深睡。
抱回卧室后,宁硕轻手轻脚放下,扯了厚被子给她仔细盖上,四处掖好。
站床边看了会儿,宁硕才转身出去。
电话是加州打来的,离开时吩咐医生每天检查完都给他来一个电话。
宁硕回拨了一个。
那边说是怕他在忙,之前都是秒接的,所以响了会儿就挂断了,想给他发一封邮件。
听完了电话内容,宁硕站在原地给总秘发消息让给他订一张回程的机票,完了起身回了楼上自己房子。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发现身上外套里只剩下一个雕琢着蔷薇的打火机,没烟了,他把手从口袋拿出来后就按了b2键,下楼驱车到附近的超市。
先去买了点菜,回来付款时在隔壁的烟柜拿了两盒烟。
新年第一天似乎连超市人都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有点像去年在加州的一个晚高峰超市。
收银员递烟的时候问了句要打火机吗。
问完才似乎发现男人手里有一个,通体漆黑,两面雕花,看不清是什么花,但是男人长指按在上面,性感得不行。
摇了下头,宁硕把两盒烟丢入大衣口袋,另一只手拿起购物袋。
超市隔壁是个大型连锁药房,在车里坐了会儿,宁硕点了根烟抽了几口,余光看了几眼药店安静的大门,最后掐了烟下车。
回家的路段中间有个很有艺术感的花店,看不太到花,走近店里却能闻到诸多花香。
送了那么久,这还是宁硕第一次亲自买花。
正常来说,至少得追个一年半载吧,他的小迦楠喜欢了七年,一年半载都不够抵她的辛苦的。
何况这一阵还面都见不着,电话也没打几个,他大把的时间花在见各种医生与处理宁氏那么多公司的事情上,留给她的时间很少,花还不是他亲手买,亲手送的。
出门时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不大,新年第一缕阳光被浇灭,剩下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回到宁洲湾,卧室床上的人还保持着两小时前的那个姿势,呼吸浅薄,在细碎雨声里几乎听不见,看上去是真的累到了。
宁硕也能理解她今天的困意,把花放下就出去,轻轻阖上门没打扰。
大概两个小时后,再来看的时候,女孩子终于换了个姿势,可爱地卷着被子低下头,半张脸藏在被褥中。
宁硕在床边坐下,轻手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长发,凑近低头亲了口。
计迦楠睡意不是很深了,过了最困的那一段,此刻大概能感觉到脸上有点痒,但是又睁不开眼。
大概半小时后困意终于彻底过去,她掀起了疲惫的双眼。
本来在自己房间醒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脑子渐渐清醒后又发觉似乎不对,她昨晚隐约是在外面睡的。
花了足足两分钟,计迦楠才彻底回味过来,确定她昨晚是在客厅睡的,哦,确切地说应该是早上,因为和宁硕昨晚……然后他抱着她一起躺倒在了沙发。
然后,现在怎么在卧室了呢?
她宁硕哥,把她抱回来了?
也就是说他醒了?
计迦楠一个醒神,脑子嗡嗡作响和昨晚动真格时差不多,这东窗事发的惨烈可比干坏事时的脑子发热来得令人慌张。
小心翼翼爬起来想下床,结果余光里撞入了一大捧粉色的玫瑰。
计迦楠屏住了呼吸,定睛一看,原本她随手丢置着一本财经杂志的床头柜上,此刻躺着一束娇艳欲滴甚至还挂着露水的花。
卧室拉满窗帘,不知道外面天气如何,屋内只有昏昏沉沉的光线,粉色玫瑰在这灰蒙蒙里透着一股美好的静谧。
计迦楠伸手去抚了抚花瓣……“完了,他肯定记得昨晚的事。”她眉头下意识跳了跳,“怎么办,要是不喜欢他和他睡了,他不得自责死,可是要是承认喜欢,他不喜欢她,那他不是更自责。”
要命了。
计迦楠忽然发现昨晚冲动的不止宁硕,她更是昏了头了。
啊啊啊。
一头栽在了枕头中,计迦楠痛苦哀嚎。
计划了六年的事,毁了毁了,她的宁硕哥都差不多要到手了现在还要飞走。
她藏在南加州六年的秘密,被曝光于天光下了。
哼唧了三五分钟后,计迦楠才痛苦地爬起来,伸手去拿过那束花,然而这一拿,发现花下压着个盒子。
计迦楠歪头瞄了瞄,看不清字,又拿起来。
避……孕药。
计迦楠:“……”
怔怔看着半天,正脑子发懵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手机……
计迦楠扭头四处看,这才看到花下还有个手机,一起放在那财经报上。
只是那铃声一听就知道是宁硕,男人熟悉的嗓音在哼唱着抒情的富士山下。
计迦楠第一次对这个铃声这么害怕,不敢听,转头抱着花和药盒倒在了床上。
把自己闷了半晌,那铃声停下了。
转而是微信消息进来的声音。
计迦楠至少挣扎了十分钟,才去拿手机看消息。
宁硕哥:“还没醒?还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计迦楠:“……”
掌心又振了振。
宁硕:“厨房里有午饭,吃了再睡,迦楠。”
铃声又响了起来,计迦楠一个慌乱,手指往屏幕上那刺目的红色一点,挂掉了。
安静后,她又怔住。
好了现在自寻死路,自投罗网,他知道她是故意不听的了。
果然下一秒他继续给她发消息:“迦楠,接个电话,有些话打字说不清楚。”
计迦楠闭了闭眼,想了想,低头戳着手机回复:“不用说了,没什么需要说的。”
那头的男人大概是……在叹气?还是在无奈?
计迦楠能想象到一个画面,平时万事不入心的男人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束手无奈,眉头微微拧着的模样,连那双深情的丹凤眼都掩盖不了他此刻的惆怅了。
是啊,还有什么比和他的小迦楠上床了更痛苦的事情呢。
措施也没做,怕她怀孕还得亲自买避孕药。
感觉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最后,他发来一句语音。
计迦楠纠结了几分钟,才点了播放。
宁硕:“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迦楠。哥哥也喜欢你,很喜欢,只是想追追你,所以哥哥没跟你说。”
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放出来,愈加显得清冽,每一个字都像此刻泠泠落的雨滴,一点一点砸在你心口上,让你被那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再全神贯注不由自主地去听他的言语,去注意着他。
计迦楠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梦没醒,对这句话充满不真实感。
事实上她也是不相信这句话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这么会知道的,但是他喜欢她,她觉得可能有几分,但是应该没有那么多。
后半句他说:“哥哥要回加州了,我到了再找你。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