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迦楠闭上眼,伸手去摸床头灯。
这房子她还没来睡过,今天是第一晚,还不太熟悉。房间设计非常漂亮宽大,床头柜放的也比较远,圆形的小柜子要把手臂完全伸过去才能摸到东西。
但是她不知道灯光在哪儿控制,此刻摸,也只能碰到一个刚刚她吃药的杯子,其他没摸到。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手被人握住,拿回来放到唇边碰了碰,湿热温暖。
然后,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灯光变了,从原来的暖光变为昏暗,灰色中带着一丝丝橘黄,很好看。
这个夜他也是真的过得很精彩,计迦楠是以为腰痛今天就只能早早睡觉的,虽然是有那么些遗憾,但是没想过他从头到尾没遗憾过,除了心疼她腰疼,其他的对他不影响。
第二天,加州飘来一股冷空气,把计迦楠冻得不想起床。
刚醒来那会儿,八点,计迦楠一动都不想动,缩在宁硕怀里想当只永远不起床的小猫咪。
不过余光注意到他在看手机。
她以为他大早上在工作呢,随意瞄了眼,一看,宁总在问岳母大人,今天过去有什么讲究吗?要不要一大早去。
计晚茵女士说:“要什么讲究,睡到什么时候醒再来,来不及吃午饭就吃晚饭。”
宁硕莞尔,说了句好后,低头,撞入小姑娘的笑眼里,她没好意思对视,默默埋下脸继续睡。
宁硕给她拉高了被子,前前后后都掖好了,再双手把人紧紧圈入怀抱。
“今天,有没有好些,宝宝。”
“还有一点点疼。”她很乖,没瞒着,“比昨晚好多了。”
“好,再休息几天,等它全好了,我们去玩。”
“嗯嗯。”
“玩完继续在南加待待,养一养身子。”
说起这个,计迦楠就不困了,又钻出脑袋说话:“那你呢?”
“我…像之前一样,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好久。”她没有说出声,只是用气息声念着。
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宁硕肯定听得到,他就改口说:“那我就不回去了,陪你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回去养也可以的。”
“在家里我平时照顾不到你,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在这我走了你回家里去住,你爸爸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他可以照顾你。”
“那我想我老公可怎么办?”她委委屈屈。
宁硕失笑,又无奈地叹口气。
想了想,他说:“实在不行就回去吧,每天到公司陪我?我陪你?嗯?”
“那宁总工作岂不是比一个月跑一趟南加还要进度缓慢。”
“嗯?”他伸手滑入被子里去,“怎么缓慢,什么原因,给哥哥展开说说。”
计迦楠笑着躲开。
这么一闹腾,哪里还睡得着。
宁硕起床的时候,计迦楠跟着起来了,一天没见还挺想爸爸妈妈的。
十点两人就回到父母那里。
谈慎履还挺惊讶的,笑说:“这么早来了,不是说要晚上才来?”
计迦楠为了挽回面子,说:“没有,我妈妈给你怎么转达的。”
计晚茵在后面走来,失笑,也没去把聊天记录搬出来,她估计就是这孩子忽然醒了,想父母了就一早过来了。
一家人吃了顿午饭。
晚餐和二哥三哥他们吃,饭后宁硕去和那群特意来给他参加婚礼的兄弟喝酒,计迦楠和二嫂给三嫂带了会儿孩子,等两个小朋友都睡着了,晚些一起去逛街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晚上腰又疼了起来。
休养到了跨年后才有好转,两人就去了欧洲度蜜月。
待了整个二月份,月底才回北美。
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春节国内也放假,宁硕就直接等到元宵节后才启程回国。
计迦楠没有回去,她身子时好时坏,腰好像落下毛病一样,有时候痛得睡不着,爸爸妈妈不放心她回去,要回只能一起回了。
新的一年,国内飞南加的飞机还是那么频繁,平均二十天来一趟,最晚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天。
宁硕怎么也等不到一个月。
他来了就照样带她玩,只要她身子允许,他最远带她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子去了北加看望在那边的父母。
也教计迦楠开车。
把那个又生理性害怕车子的小姑娘教得渐渐敢摸起了方向盘,敢在无人的洛杉矶海边公路驰骋兜风。
谈之醒送她的两个跑车总算没有落灰,都被她自己开出了不少里程。
计迦楠的腰在南加的春去夏至里,渐渐好起来。
有两个月没再有痛感,复查也显示基本痊愈后,计迦楠就一心想回国。
她先和爸爸妈妈说,他们没什么意见。每天照顾着她的两个人知道她的身子情况,也知道这一年多的异地过得很心痒,就完全不阻止她回国。
宁硕八月底再一次去南加,计迦楠就随他一起回国了。
暌违许久的充京城叶落花黄,秋意满满。
落地那一刹计迦楠很恍惚,有些想哭,离开的时候没想过一走就是一年多,她以为她就去几个月罢了,能落地走路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