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哥才是今日的状元郎呢。”
谢松照道:“哈哈,他个小屁孩,就是想让我赶紧找个媳妇,哎,瞎操心。”
太子抿了口茶道:“待过些时日再请母后替你看看吧。”
谢松照道:“不必如此麻烦,待臣父入都,去寻个合适的人家提亲不迟。”
太子让人把婢子带上来,道:“这是明镜。”
谢松照道:“谢殿下。”转头又问明镜,“你可知此去为何?”
明镜伏跪在地,轻声道:“回世子,婢子知晓,南国公主的一切婢子都会密切关注。如有异动,婢子会立马告知搭档,告诉世子。”
谢松照颔首道:“你的搭档是长霜。只要不遇到像林浥尘那种惯用重刀的天才,基本难遇敌手。江宁和她走了百招,她都不落下风。”
明镜再叩首道:“婢子明白。”
谢松照挑起半边帘子,用青竹扇子指着向玉道:“她身后的婢子将是你另一条线,待看南桥纸鸢起,便是见血时。”
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一个温婉可人的姑娘,向玉看着目瞪口呆。谢松照也不介绍,只让人把明镜送回府里去,又领着向玉去附近的茶楼坐。
到了早定好的雅阁里,里面还坐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向玉想,见过了各个路子的病弱美人,但这个只背影惹人怜,声似燕都新雪,美人说:“来了就坐罢。”
谢松照看着向玉道:“你且在这里看看那戏,要什么便叫初熏去。”
向玉懂事的点头坐在环廊上看楼下戏,刚巧这戏是《金玉奴》,向玉想着外头状元郎打马游街,顿觉着这戏安排的有些不合时宜,便着初熏去打听一下这戏是谁安排的。
雅阁里,谢松照倒了盅茶道:“你喜欢这市井烟火?”
君平转过身来,厌厌道:“久居深宫十七年,头一次见,有些新奇罢了。”
谢松照嗤笑:“我猜你皇兄跟你说,来和亲是为了百姓,为了南国,为了你身为公主的职责,对吧?”
君平拿着茶盅,也不否认,只是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
谢松照道:“每三年才有一次,我们也不是天天看这花团锦簇,大多时候还是市井气居多。”
君平道:“后日我就嫁进宣平伯府了,你找的人呢?”
谢松照指着长街口道:“别急,你看,骑马走在前头的便是状元郎,梅时晏。”
君平道:“看着有些憔悴,没有什么喜气,倒像是害了病。”
谢松照心道,可不是,心心念念的姑娘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这对刚刚情窦初开郎君而言可不是打击吗。
谢松照道:“这谁知道,兴许吧。今年的榜眼是北海孔氏博衍。”
君平道:“孔叔仁?”
谢松照毫不意外地道:“他早年游历天下,孔叔仁之名海内皆知,他这次也是抱着投身政事……”
君平嗤笑:“虚伪,他分明是要对大周进行一番变革。”
谢松照道:“敢为天下先嘛。”
君平白了他一眼:“说的比唱的好听,失败了就是乱臣贼子,孔氏百年清名,千年门楣就将毁于一旦。”
谢松照道:“不会的。”说完又更加坚定的重复道,“不会的。”
他们都奔走在这条路上,他们败了,输了又如何?还会有人前仆后继将身以赴,他们不怕死。
君平不欲与他辩论,便指着正在窗下的探花郎道:“这探花是谁?”
谢松照道:“昭州的季青临。”
君平道:“白衣?”
谢松照颔首:“今年三鼎甲除孔博衍外都是白衣。我们不像你们南朝,士族垄断官场,我们世家每年都要收许多一心求学却家徒四壁的学生,而且世家之中只有才堪大任的才会入仕。”
君平指尖点着桌子陷入沉思,门扉被叩响,是远岫的声音,“世子,我把两位姑娘带过来了。”
“进来罢。”
向玉嗑着边果差点闪着牙,边果洒了一茶几,这……这是什么鬼啊?三个姑娘?
正好初熏回来了,轻声道:“那折戏是按时间安排的,没有问题。”
向玉又看了眼雅阁的门,默默点头,转头继续看楼下的戏。
谢松照突然出声道:“初熏,待姑娘看完戏再回府。”
向玉看着君平带走了两个姑娘,心下明了,原是自己想岔了……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