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且酩暗道不妙,太子妃哪里能说什么母仪天下,刚要说话,太子道:“这宫里好久都没有欢声笑语了,公主活泼些也好,张大人,有何不可?”
张且酩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位公主不是太后所出,乃是摄政王之女,只是一直被养在宫中,故而传言说是公主。”
祁歆止道:“若是摄政王之女岂不更好?大人,嫁郡主可比送质子更有利。”
张且酩道:“殿下且容下官传信回临淄,询问摄政王意下如何,此事下官实在不敢自作主张。”
回青衫寺的路上众人七嘴八舌道:“大人,这个买卖稳赚不赔啊!周朝下聘的礼丰盛,看南国就知道,说不定到时候就免了供银呢?”
张且酩道:“真这么容易就好了,你们知不知道郡主的身世?”
有人道:“不就是王妃不喜欢,然后王爷就把公主送进宫里了吗?”
张且酩看着他,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最后叹气不再说话。
回了青衫寺张且酩直奔王腊房间,道:“可有人来为你把过脉?”
王腊把手中书放下,道:“我拒了。你们今天如何?”
张且酩道:“不顺,那太子居然说要用太子妃之位迎娶……摄政王的女儿。”
王腊惊道:“这……这是为何?”
张且酩道:“唉……我看这些随行的人,没一个可堪大用,都说好。怕是把他们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王腊道:“这……郡主那是能嫁?”
张且酩拖着垫子凑近道:“我之前在王府周围吃面时听说的,说是郡主……没有在宫里,是也不是?”
王腊脸皱再一处,张且酩急忙道:“你快说啊!现在就指望我两你,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王腊艰难道:“不在宫里,而且已经……已经……”
张且酩恨不得上手摇他肩膀,急道:“已经什么?!”
王腊道:“我曾经见过郡主,她以前是很护着王妃的,但是……但是那两年王妃处境不好,王爷连着她一起打……给打废了。”
张且酩咋舌道:“那……昭君之法可行否?”
王腊摇头道:“恐怕不行,当年这事在王府里被闹得很凶,因为就是那一年王妃获宠,郡主废了,很多美人……都死了,周国安插的探子肯定知道。我当时时借住在王府里,才知道的,外面应该知之甚少。”
张且酩急得挠头道:“要不就直接回绝?”
王腊道:“快传信回临淄,请王爷定夺。”
望江南。
顾明朝摆着棋局,性质缺缺,谢松照道:“怎么了?”
顾明朝道:“我在想,向玉死了,下一个会是谁?南使已经答应,那么君平与温南栖指定反目,那两个南使……”
谢松照嗤笑:“怎么,你以为他们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回去不成?”
顾明朝道:“重要放一个回去,那留那个?”
谢松照道:“这就看他们谁更有本事了。比起这个,还有个更难的事情摆在眼前。”
顾明朝道:“太子的妃妾们。”
谢松照道:“若不是这个特殊时期,太子妃之位对她们而言唾手可得。”
顾明朝道:“王良娣、祁良娣和邓良媛她们三个就该是太子妃的备选人吧。”
谢松照道:“我只是一个感叹,你就把它当圭臬,这三个绝不会是太子妃或者皇后。”
顾明朝道:“外戚势大则皇权式微。庄承徽不行,谭承徽更不行,苏郭两个昭训更不可能,地方上来的最多做到四妃。”
谢松照道:“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庄承徽,庄家也算是名门,虽然现在不显,她父亲是刑部侍郎,她弟弟如今在地方做司马,看上去不起眼,但有心提拔自然就显赫了。”
顾明朝道:“唉……真是伴君如伴虎。也得这庄承徽自己熬得住,起码要等到太子继位,朝局稳定了才行。”
被他们说起的庄承徽现在正在小亭里提笔挥毫,没留意袖子上沾了大片大片的墨。
婢子晓弦道:“姑娘,您心绪不宁,何必白白浪费这宣纸?”
庄殊未道:“这叫把心情融进画里,后人若见,当知我心。”
晓弦道:“姑娘,往后深宫难挨,您又该怎么办?”
庄殊未道:“此后啊……话里处处是陷阱,莫将心事付予人听闻。”
晓弦道:“婢子不懂那些,就老老实实跟着姑娘,绝不给姑娘惹麻烦。”
庄殊未道:“你只要记住两点就好,一是时候未到,二是咱们得拎清楚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