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冠误道:“大人请说。”
莫冶道:“下官恐自己一人,独木难支,特请一位大人同行。”
谭冠误道:“你心里可有人选?”
莫冶道:“下官认为,此事非邬常安邬大人不可。”
谭冠误环视众人,道:“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席灼道:“国公,下官们思来想去,确实唯有此法可行。”
其余众人也附和道:“国公爷,就这个最好了。”
谭冠误沉吟未决,几次三番举起茶盏又放下。
莫冶道:“若是国公想要孤军奋战,下官也只能将身以赴。”
谭冠误不悦道:“孤有你们,何来孤军奋战?”
邬常安冷笑道:“国公真是天真,我等文人,从不会舞刀弄枪,真要是逼宫打起来,国公莫非还指望我等能身先士卒?”
谭冠误语塞,是啊,这些人都是嘴皮子的官,真要上前面去,就是一堆肉泥。
莫冶又道:“国公,这个谢松照不仅仅只是志同道合的盟友,更是军方的一条线。”
谭冠误道:“军方?”
莫冶道:“正是,如今北疆的守将之一谢灏南就是他的堂弟,滏阳主将江宁和陈留主帅林浥尘是他的兄弟,如果此时拉拢他,日后位登大宝了,军方要率兵勤王,只他一人就可安天下。此事稳赚不赔,国公为何犹豫不决?”
谭冠误纠结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便去罢。”
望江南。
莫冶不断给自己壮胆,但终究笑不出来,毕竟被拉到了谋反这条贼船上,心里哪能一点都不慌,可这雍昭侯府又寂静无声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感觉到毛骨悚然。
谢松照坐在火盆边,拨弄着棋子,听白拾禀报他们到了,勾唇一笑,道:“请进来。”
莫冶和邬常安都没有了在谭冠误面前的气势,哭丧着脸跪下道:“下官见过谢侯爷。”
谢松照有心逗他们玩,便努努嘴道:“这里还有一个侯爷等着你们见过。”
莫冶两人连忙道:“见过安乐侯。”
顾明朝看出了谢松照的想法,嗤笑道:“他就是谢侯爷,我就是安乐侯,二位大人厚此薄彼啊。”
莫冶忍者心里的怒气道:“下官见过顾侯爷。”
谢松照道:“二位大人坐,这年已经过完了,二位大人此时来我这雍昭侯府想必是有要事。”
莫冶道:“正是,还请顾侯爷暂避,此事只能告知谢侯爷。”
谢松照道:“不必,这里就是他的家,二位大人但说无妨。”
莫冶为难的看了看,邬常安心一横,道:“谢侯爷,我等是为了周国而来,为了太子殿下而来,下官家眷现在被谭冠误扣押,下官等人拼尽全力也只能来求谢侯爷你帮帮忙,施以援手。”
谢松照道:“那你且说说,你的家眷被谭冠误扣,与周国何干?又于太子何干?”
莫冶道:“确实,下官家眷被扣,于太子无碍,与周国更无干系。但是谭冠误是为了逼下官们与他一道谋反才扣押了下官家人,如此一来,如何能不与太子,不同周国相干?”
谢松照道:“谋反?谭家女现在是太子宠妃,连带着谭冠误自己都东山再起了,他现在居然要谋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莫冶道:“并非人心不足蛇吞象,而是谭冠误认为太子突然封锁了东宫,是要杀他女儿,更是要杀他。所以他认为自己是被迫造反的,是主逼臣反!”
顾明朝嗤笑道:“莫大人真是天真无邪,他都要谋反了,还不给自己找个体面一点的理由?难不成直接跟你们说,我要谋反?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觉得这皇帝老儿不行,太子不上不下?”
莫冶面色尴尬,见顾明朝看着他,为了请动谢松照,他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谢松照道:“我如何能相信你们这是真的,而非苦肉计?”
邬常安道:“侯爷,您手眼通天,您去一查便知,我等家眷就是被谭冠误掳去做了人质!”
谢松照道:“你们是用了什么理由来我府上?”
莫冶讪笑道:“说是来劝您加入……”
谢松照颔首道:“明朝,你就跟着二位大人回去,代表我的意思,说我同意了。”
顾明朝跳下桌子,道:“行,要事他们敢耍什么花样,我就把他们剁成细肉喂狗。”
莫冶连连道:“不敢不敢……”
邬常安强硬道:“侯爷一看便知。”
莫冶和邬常安在上马车前对视了一眼,都是暗自窃喜。
谭冠误看着去而复返,真正上了他贼船的顾明朝,嘴巴惊得张开了,道:“你,你这么来了?!”
顾明朝拱手道:“受二位大人之邀,谢侯爷特地派我前来,协助国公。”
众人面色各异,但看着莫冶二人泰然自若的模样,都不由得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