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照不甚在意,“那天换条路走,说是打马全城。”
顾明朝冷笑,“你试试。这个太守府……哼,通向它的所有路都有这种鱼龙混杂的巷子。你说怎么避开?”
谢松照抿唇皱眉,“这就是……得多布置一下了。”
顾明朝道:“没有办法布置,我们那天也待不了多少人进来。我们是被包围的。”
谢松照头疼道:“难做……”
燕都,殷府。
殷别尘将南郡传来消息的条\子卷成一条,靠近蜡烛,将灰磕在案几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半晌,嘴里慢慢吐出一口气。
“大人,大人……”管家疾步如飞,满头大汗。
殷别尘冷着脸道:“你跟着我多少年了?还这般不稳重。”
管家咳了咳,缓了口气,“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殷别尘脸色一僵,微微呵斥道:“我府上有不是没接待过陛下太子,如何就慌起来。”
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汗,道:“殿下……冲进来的,没有通报,奴婢……”
“阁老,殷阁老。”管家话还没有说话,太子焦急的声音已经穿进来了。
殷别尘撑着案几起身,“太子殿下,缘何这般焦急?”
太子一口气呛在喉咙上,“……阁老,你可接到南郡的消息了?”
殷别尘躬着的身子僵硬起来,“微臣接到了……”
太子看着他,脸色微变,撑着案几慢慢坐下,“那阁老有何见解?”
殷别尘挺直身子,“殿下,微臣认为,南郡太守的处理没有问题。”
太子道:“阁老果然愿意为了大周的中兴付出一切,连亲孙子都能送到国子监当质子,区区一个雍昭侯,想来在阁老眼里算不上什么。”
殷别尘指着舆图,认真道:“殿下,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太子膝上的手握成拳头,“阁老,这事本宫的兄长,这是本宫现在唯一还清醒的亲人了。”
殷别尘毫不退让,“殿下,就算现在燕都出手,也是鞭长莫及。”
太子微微仰头,眼眶微红,他起身道:“阁老,如果有朝一日,本宫为了自己的大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办?”
殷别尘扑得跪下,声音冷峻,态度异常认真,“那是臣的荣幸!臣愿意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太子慢慢拖着步子往外走,心里悲凉一片,孤家寡人,说得就是这个场景了,同一个地方出发的少年郎,为着同一个目标,然后越走越远……
刚刚回到东宫,还没坐暖和,祁疏萤就进来了,太子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祁疏萤跪下行礼,道:“殿下,母后身子愈来愈弱了,太医日日候着,始终没有起色。”
太子麻木的颔首,“母后身子自从舅舅走后,就再也没有好过了,本宫……”说着抹了一下脸,“你替本宫照料下母后。”